第四节 踏进末日之城
还得回到自己外城的窝。
大风堡,是极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去的地方,也是看起来比外城干净的地方,所以江离进城以后,几乎脚也没沾外城的地面,就让驾车的阿采驱车跟随鹰眼直入堡内。但有莘不破却跳了下来,越是鱼龙混杂、乱七八糟的地方,他越喜欢。这和富家子弟吃惯了山珍海味,到了乡下便想尝尝青菜萝卜的道理一样。
“这个地方的女人啊……啧啧……”一路上,阿三不停地向有莘不破吹嘘着,一直吹嘘到金织的门前。“奇怪,怎么关着门?”他踢了一脚缩在门边、犹如烂泥一般的东西,问,“金织姑娘出去了吗?不会搬了吧?”那满脸胡须的东西摇了摇头,缩到更加阴暗的墙角去了。呀地一声响,两扇木门分开,有莘不破只见一个满脸涂粉的女人故作风情地走了出来,一袖子打在阿三色眯眯的脸上,嗲声说:“死鬼,才来。”
江离一路打量着大风堡的格局。和外城的土木结构不同,这是一座罕见的石头城。看阴暗处积年苔痕,多半有数十年的历史了,但一百年只怕还够不上。“看来这座城堡不是上一次天劫之前留下来的,不知道它这一次能不能扛得住。”这些天来,他算过夏历,已经知道了自己沉睡的时间,按照师父所叮嘱的计算,再过三天就是自己入睡以后的第一百天,也就是千里天火降临之日。
在整个寿华城中,也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座城池的末日。
有莘不破坐在金织房间里,听着阿三肉麻的言语,如坐针毡。“如果江离见到这个地方,知道我来过,多半又要让我连洗七次澡。”想到这里,他马上站了起来,胡乱丢下一句话,夺门而逃,脚刚跨出门,突然觉得周身一寒,依着感觉寻去,便见到一双充满怨悔的眼睛。这双眼睛,属于刚才被阿三踢走的那团东西。“原来是一个人。”有莘不破想,“但他干吗这样看我?不对,他看的不是我。”他循着那眼光转头,一个真正风情万种的女人站在他面前。
“好结实啊,小哥。”
“我叫银环,你呢?”看着她轻咬舌头,双眼如滴,有莘不破早酥了半截;再被她右手轻轻盘住脖子,连魂也丢了——他自幼长在规规矩矩的地方,哪见过这种风情、这种阵势,结结巴巴地说:“有、有莘不破。”突然后心的寒意比方才更甚,转头看时,缩在墙角的人双眼喷火。“原来是个男人。”有莘不破心想。
“别管他,”银环软在有莘不破怀里,说,“到我房间去,我让你知道女人的好处……”
银环的房间里,到处摆放着对男人阳刚之性充满刺激的东西。
“公子器宇非凡,想必是世家子弟。”
“我呀,只不过是一个逃出来的囚犯罢了。”
“囚犯?”银环的神色登时冷了三分,“小兄弟说笑了。从有穷商队客车上下来的,就算是囚犯,想必也是一个大有身份、身怀异宝的人物了。”
“呵呵,我没有异宝,身上只有几个贝币。不过羿前辈对我的为人倒还是蛮看重的。”
“为人?”
于是有莘不破开始叙述自己如何在雪原中救起一个陌生人,一路不离不弃。他还没讲完,银环已经开始打哈欠了。
“对不起,我们改天再聊吧,虽然你的故事挺好听的,真的。”她仿佛连笑也懒得拿出来卖了,语气也马上变得冷冰冰的。
被扫地出门以后,门也跟着关上。
有莘不破愣愣地站在门外,这才发觉结实也好,义勇也好,实在不能替自己增加多少吸引女人的魅力。
对这些女人来说,最重要的似乎只有一件东西:钱。
“羿兄,一别经年,万事安好?”
江离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支撑起整个寿华城的男人,寿华城的城主、大风堡的堡主葛阗:尽管此时脸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