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篇 宝珠茉莉
“这是……”关起门来,楼心月看着被放到桌子上那一盆散发着清香的花儿,愕然问。
白螺的手小心地从花盆上放开,笑了笑:“这是宝珠茉莉——很稀有的品种哦。”
楼心月看着那含苞的花朵,一般的茉莉都是白色的单瓣,这一株的花儿却是重重叠叠、甚至成了一个绣球状,颜色浅碧。然而,她的脸色却有些失望:“白姑娘莫开玩笑了,我哪里有闲情养花种草啊。”
“这盆宝珠茉莉,不是让你养的——”白螺浅浅的笑着,眼色有些诡秘莫测,眼角那坠泪痣盈盈闪动,她俯过身去,低低叹息般的说,“是要你挖出它、拔了根,吃掉它!”
楼心月身子一颤,抬头看着这个清丽神秘的白衣少女,脱口问:“吃了,会怎样?”
“会死。”白螺掩口微微笑了出声,“服下去后人很痛苦,马上就会死……”
“这——”紫衣女子莫名惊讶的看着那一盆素净美丽的花儿,有些发怔。
“不过别怕……那只是假死而已。”不等她发问,白螺手指挥了挥,低声笑,“宝珠茉莉的花根,服了下去会闭气歇脉——一寸花根便是假死一天……‘楼心月’可以很容易的‘死’了,‘你’却能再一次‘活’过来。”
舞伎的眼睛蓦然闪亮——毕竟是兰心蕙质的女子,不用多点拨,已经明白了诀窍。
不错……如果有了这株奇花,她便去找俊卿商议假死复生的事情——那是脱胎换骨啊!这个叫“楼心月”的肮脏皮囊,便这样葬了也好;几日后醒来,便能正正当当地嫁入颜家了……从此举案齐眉,夫唱妇随的过完以后的日子。
“我、我要怎么谢你?——我如今什么都没有了……对,”因为狂喜,名动京师的红舞伎声音有些颤抖,急切在怀中摸索着,忽然想起什么,拿出了一个贴身放置的小玉佛,“我只带了这个出来,其他全给干娘留下了……这是俊卿送我的,他说是极品的蓝田玉——”
看着紫衣女子眼睛里难以掩饰的激动亮光,和捧在手心的那个小玉佛,白螺的脸色却依旧是淡淡的——楼心月看在眼里,心里猛然一冷……这个少女眼睛里是俯视般的冷漠,居然、和杨柳苑中干娘看她的眼神如此相似!
“这种花,在我这‘花镜’里也只剩一株了……世上大概也没有多少株留下了吧?前些日子,还听说裕王爷花了一千两银子下福州府去寻,却空手而归。”白螺的眼睛是淡漠的,转身调弄架上那只白鹦鹉,冷冷道。
楼心月的脸色苍白下去,眼中渐渐有绝望的光芒。然而,却听见那个神秘少女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花铺里有个规矩,如果要这盆花——就要用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记住,这株宝珠茉莉有二十年的了,根长当在五寸以上——你最多只能服用三寸。”将花盆交在楼心月手上,花镜的女主人却一再叮嘱,“假死如果过了三日,封土下的棺木内空气便会渐渐泄尽,你即使醒来也是无用了。”
“记住了……多谢白姑娘。”楼心月用罗帕掩住脸,接过那一盆宝珠茉莉,连连点头,语气急切而激动,“再造之恩,来日我和俊卿必当登门叩谢!”
“等‘来日’到了再说吧……”白螺却不以为意的淡淡笑了,眼睛深处有亮光一闪,“记着了,你还欠我买花的钱——你答应过我,必用最珍贵的东西来换取。”
听得那样的话,楼心月的脸色微微白了一下——这种古怪的条件!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平日里或许会感觉到这个白衣少女语气中的古怪,但是如今被“情”之一字蒙住了眼,只想着如何才能尽快得到圆满的爱情,来不及多想便答应了下来。她如今除了这个残破的身子已经一无所有,哪里还谈的上什么“最珍贵的东西”?
“对了,这个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