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课 东郭先生与狼
四月天气,春暖花开,正是郊游远足的好时节。高高的中南山上,泉水叮咚,鸟语花香,在那弯弯曲曲的山间小道上,有一个人,正鬼哭狼嚎地滚了下来。
远远望去,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灰布长衫,头上带着方巾,背上还背着个包裹。他从山上“咕咚咕咚”一路下来,有时候是横着滚,有时候是竖着翻,不断地变化着造型,口中还发出了巨大的呼啸声,好一个人肉风火轮!正滚到半山腰上,忽然路中出现了一棵老松树,那人一头撞在了树上面,软绵绵地瘫了下来。
此时再看这人,只见他约莫四十来岁年纪,相貌清癯,颔下三缕长须无风自动,自有一股儒雅风范。他满口白沫地在树下躺了半晌,在山风的吹拂下,终于醒了过来。这位大叔睁开眼睛来四处看了看,一骨碌站起身来,骂道:“Grandma's bear!竟敢骗我说下山用滚的方法比较快,这天杀的老乌龟!当我东郭先生是傻子啊?”
正骂着呢,忽然草丛中“哗啦”一声响,窜出一只狼来。这只大灰狼慌慌张张地,哧溜一下就从东郭先生身边跑过去了。东郭先生急忙喊道:“咦?谁的钱包掉这儿了?”
狼立刻转过身来,低着头在地上闻来闻去,找了又找。东郭先生甩开两手,“劈劈啪啪”地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看着狼在草丛间刨来刨去。
狼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悻悻地走了。东郭先生又说:“既然大家都不要,那还是归我好了。”
狼立刻又折返来,把鼻子伸出老长,紧贴在地上嗅了又嗅。东郭先生蹲下来,捡了根树枝,刮去鞋边上的黄泥,笑吟吟地看着狼做无用功。
狼又找了好一阵子,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于是它跑到东郭先生面前,说:“死变态,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东郭先生吃惊道:“怎么可能!我普普通通一个读书人,怎么敢耍你这样一头凶猛的野兽!”
狼怀疑地看着东郭先生,龇着牙凶狠地说道:“既然你没有耍我,那为什么我找不到钱包?”
“想必那钱包是山上的土地公公掉的,一转身就收回去啦。咦,你又去村里偷羊吃了?”
狼大吃一惊,说:“你怎么知道的?”
东郭先生呵呵笑道:“我看你嘴边有血迹,牙缝里有肉渣,身上又沾满羊毛,不是偷吃了羊羔,难道是被羊群暴扁,打到你吐血不成?”
狼闻言大怒,骂道:“你秀逗了吧!古往今来,哪里有羊羔敢跟狼较劲儿的!村里的羊见了我,一个个都是服伏伏帖帖,心甘情愿被我吃掉的!”
“就算羊都甘心被你吃掉,养羊的人也决不肯善罢甘休。你看那山脚下尘烟滚滚,想必是村里人发兵前来捉拿你归案。”
狼跑去往山脚下一看,山脚边尘土飞扬,只看到黄扑扑的一片风沙。它竖起耳朵听了听,又似乎没什么动静。狼心中好生疑惑,扭头往东郭先生看去,只见他手搭凉棚,眼望山下,口中嘟嘟囔囔说道:“喔呦呦,可了不得!这队伍总得有二百来人吧?菜刀少说也有五六十把,还有好几把钢叉咧!哇!不是吧?怎么连镇村之宝红毛毛大抬杆都搬出来了,扛着这三五百斤重的土炮上山打猎,实在是太有魄力了!狼兄,你的面子果然不小,莫非这次你偷的是村长家祭祖用的羊羔?”
狼听了这番话,心中打鼓,有些害怕起来,夹着尾巴就想溜掉。东郭先生叫住它,问道:“狼兄,你要往哪里去?”
狼说:“我去山对面的村庄,先避避风头!”
东郭先生手捻须髯,笑着说:“差矣!差矣!如今村民们从这边村庄过来,必然是一路走一路搜,到傍晚时正好去那边村庄歇脚。你要是赶往那边,岂不是被他们逮个正着?要是反而折回这边的村庄,趁着村里人力空虚,正好又可以美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