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涸辙之鲋
声,“对了,还有一个消息要禀告城主:蓝王的侄子蓝扈死了。”
“什么?”慕容隽脸色微微一变,“怎么死的?”
东方清道:“听说是清醉后溺死在烟花巷的桥下,尸体今日才浮出来。”
“哦……”慕容隽松了一口气,眼神深了下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将折扇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脸色阴睛不定——蓝扈这个名字耳熟能详。几日之前他还在梅轩里为了这个人和殷夜来讨价还价,她曾经要求他惩罚好个禽兽,被他拒绝后愤然拂袖而去。
以她那种爱憎分明的性格,如今蓝扈的死多半和她脱不了干系吧?不知道她是不是找了那个叫九爷的义兄替冤死的姐妹出了这口气,还是另外找了个人来动手?
他微微觉得头疼,耳边听东方清:“……都铎大统领看过尸体后,觉得似有不妥。他说蓝扈死得不寻常,准备请示蓝王同意后,让仵作来验一下尸。”
“多此一举!”慕容隽脸色一变,甩袖,“和他说,不必验了。”
“可是,”东方清有些为难,“此乃缇骑的份内职责……”
“什么分内职责?都铎他刚收了我五十石黄金,这算不算分内职责?”慕容隽冷然,“也不想想,蓝扈是在海皇祭的时候死在叶城的,若是寻欢溺死也罢了,如果真的是死于非命,不是让我这个镇国公为难么?都铎抓住这个不放,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东方清明白过来,又迟疑道,“可是,蓝王那边怎么交代?”
“蓝王那边容易对付,”慕容隽淡淡道,“蓝扈为人贪婪,大胆到侵吞王府钱款。我已经派人取了证据,秘呈给蓝王——对这样一个蛀虫败家子,蓝王不会太放在心上,只怕蓝扈死了他还觉得快意呢!”
东方清点了点头,道:“属于明白了。”
“这件事就这么处理。”慕容隽悄无声息地将折扇合起,叹了口气——这些年来,她早已不再是昔年那个码头上的贫穷少女。然而那种清高孤傲的性格,爱憎分明的做派,却居然和当年一模一样。当初把调戏自己的商贾一扁担打落海里也罢了,如今居然杀了蓝王的侄子!这般的性格,天生就是惹祸的根源——幸亏这一次是碰在自己手里,可以顺手压下去,要是换了撞在别的人手上,只怕白墨宸要保住她也要煞费心机吧?
这样的女人,还真像是一把利剑,一不小心就要割伤自己的手呢。
他正微微的出神,耳边却听到属下禀告了一句:“眼线禀告,白墨宸已经回到了叶城。”
“什么?!”慕容隽脸色大变,霍地回头,“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前天夜里。昨天白天,有人看到他和殷仙子一起出了非花阁,”东方清道,“他们先去了八井坊的魁元馆吃面,然后又一起去了听涛阁看海。最后重新回到了星海云庭——白帅留宿了一晚,清晨时分独自离开。”
“他居然不声不响地回来了?”慕容隽默默地听着,面色阴睛不定:“难怪宰辅说他近日便要设法对付白墨宸……你们为什么不早点禀告!”他忽然抬起头,啪的一声将玉扇在身边的假山上敲得粉碎,声色俱厉:“他们昨天做了那么多事,每一件都可能有深意,你们为什么不立刻禀告!”
东方清从来没有见过温雅的城主发那么大的火,一时间打了个冷颤。
“是属下失职!可是……”他低声分辨,“昨天一整天,城主都在陪玄凛皇子喝酒,到后来我前去禀告时,城主也已经不在房里了。”
“……”慕容隽无言以对,愤愤地将折扇抛弃——那时候他正在密室里和冰夷交换条件,自然根本来不及顾上这些。
“那么现在白墨宸在哪儿?”他问。
“有眼线看到白帅今日清晨策马奔入了湖底甬道,应该是去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