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猿斗尾
连出手冲开巨浪,他掌力之雄,震烁古今,纵是惊涛巨浪,也是一击而分。陆、谷二人见此神威,均是咋舌不已。
万归藏虽在浪涛中穿梭无碍,无奈水势太乱,变化万端,涌起之时,浪高及天,落下之时,旋涡无底,忽然间,舢板冲入两个旋涡纠缠之处,水势奇乱。万归藏显出应变之才,身子疾探,抢在触礁之前,双手扣住礁石,双脚一绞,硬生生将那舢板提在半空,继而双手攀升,到达礁石顶端,将那舢板反扣在地。
谷缜见状苦笑,叹道:“老天爷当真不公,你我的船一撞即破,老头子却能人船两全。”陆渐叹道:“谁叫他本领大。”说着低头看向姚晴,直觉她身子冰冷冷的,双目紧闭,除却口鼻间尚有微微气息,已无半点生机。陆渐心急如焚,忍不住叫道:“谷缜,姚晴快成什么了,你,你有什么法子……”谷缜神色一黯,叹道:“我有什么法子?这水阵是西昆仑所设,战阵、石阵、竹阵均有破法,可这以海为阵么,谁又能破……”说到这里,他目光一转,凝视极远处一块礁石,咦了一声,面露讶色。
陆渐本是心中冷透,这时忽见他神色有异,顿时心中一跳,说道:“谷缜,你想到法子了?”谷缜笑笑,偷偷伸出一指,指着远处那块礁石,低声道:“大哥,你瞧那块石头上是什么?”
陆渐极目望去,那礁石顶端,绰约有个模糊形影,陆渐一惊,哎呀叫道:“那是个人……”谷缜蓦地伸手,将他嘴巴捂住,轻笑道:“别大声,要不然,可便宜了老头子,呵呵,那不是人形,是猴形。”
陆渐定眼细看,那影子果然是一具就地取材、礁石刻就的猿猴石像,霎时间心中扑通乱跳,涩声道:“这里只有猿猴,斗尾二字何解?”陆渐皱起眉头,沉吟道:“看这字里的意思,莫非是猴尾巴打架?”
谷缜忍住笑道:“这里只有一只猴子,怎么用尾巴打架,难道自己打自己?”陆渐一愣,苦笑道:“好兄弟,别哄我开心了,说真的,这猿斗尾到底什么意思?”谷缜笑了笑,说道:“你没见过八部秘语,自然不知这‘斗’的来历,八图秘语中,这个“斗”字出《鹖冠子·环流》中的一句:‘斗柄东指,天下皆春’。此间的‘斗’是北斗星的意思,而自古一来,北斗便有指明方向之意,猿斗,猿斗,这石猴必有北斗星的功用,能够指明方向。”
陆渐打量石猴一阵,摇头道:“这猴子如此坐着怎能指明方向?”谷缜道:“你忘了第三个字吗?”陆渐恍然道:“猿斗尾,尾巴,这石猴的尾巴能够指向?”谷缜含笑点头:“要出这旷世水阵,或许就要靠这猴子尾巴……”
二人说话工夫,不忘留意万归藏,见他沉思良久,徐徐起身,浑身白汽氤氲,须臾蒸干海水,继而解开发髻,满头乌黑头发忽地张开,微微弯曲成弧。陆渐见了,吃惊道:“白发三千羽,糟糕,他要从天上出阵。”谷缜哼了一声,只是冷笑。
但见万归藏袖袍一拂,掠空而出,不但长发如羽,抑且襟袖鼓荡,去势之快,犹胜左飞卿。谁知未行十步,一排巨浪冲天而起,迎着万归藏狠狠拍来,万归藏避无可避,连环出掌,神通所至,浪峰凹陷,不料后浪叠起,更胜前浪,如山如城,端地无穷无尽,一时水光满天,白雨洒落。万归藏气力略衰,浪头立时迫近,二者相撞,水花四溅,万归藏浑身湿透,风部神通虽强,却颇忌水,万归藏长发披垂,襟袖贴身,一个筋斗栽落水里,仗着驭水法,拼死游回礁石,举袖拭脸,狼狈已极。
谷缜远远瞧见,哈哈大笑,说道:“西昆仑是‘周流六虚功’的祖宗,这些伎俩怎能过他的手去,老头子,你这一败,叫做班门弄斧。”虽有波涛阻隔,却无碍内力传音,万归藏吃瘪之余,又听讥讽,不由动了无明之怒,厉声道:“臭小子,要想活命,闭上狗嘴。”
谷缜吃准他不能过来,笑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