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远航
弃了大船,乘小舟靠岸。时方清晨,海滩边寂无人声,谷缜历经风波,重登故土,抬头望着高处白塔,心中当真百感交集。
这时间,忽听有人大声叫道:“岛王,岛王。”谷缜转眼望去,只见一个红衣少女神情激动,飞奔而来,正是施妙妙的丫鬟桃红。
谷缜还未说话,已被桃红揪住衣裳,又笑又哭,谷缜笑道:“小桃儿,你这么欢喜做什么?妙妙呢?”桃红抹泪道:“小姐在岛西,日也望,夜也望,再过几日不见你,都要变成望夫石了。”
谷缜笑道:“她一定没料到我从东边回来,瞧我吓吓她去。”一边说一边发足飞奔,奔到岛西,果见一个银衣女子,站在礁石上痴痴眺望,谷缜心中一乐,呼的跳将过去,从后面一把将施妙妙拦腰抱起。
他此时神功大成,又是出其不意,施妙妙竟是躲闪不得,她先是惊怒,继而听见谷缜爽朗笑声,顿觉得魂儿悠悠,飘在九霄云外,两眼一黑,竟然昏了过去。
谷缜见她昏厥,倒吃一惊,急忙度入真气,施妙妙醒了过来,二话不说,便是一顿拳脚,死命痛殴。谷缜左右遮拦,连连告饶,说尽好话,才叫施妙妙平静下来,扑入谷缜怀里,又是号啕痛哭,口口声声埋怨他为何不早早回来。
二人正诉别情,忽听叫唤,谷萍儿也从远方奔来,施妙妙抹了泪,白他一眼,说道:“萍儿也天天在此盼你,我们只怕走了眼,故而分开观望,却想不到这个挨千刀的竟从后面摸了来。”
谷缜大笑,张开一臂,将谷萍儿也揽入怀中,任由她嚎啕大哭,脸上笑眯眯的,着实安慰。
消息传出,不到次日傍晚,叶梵以下,三十六岛岛主统统乘船赶来。是夜灵鳌岛上大摆宴席,共贺大敌殒命,岛王成功。当真觥筹交错,杯盘狼籍。西城众人也都与会,这一顿酒直喝到深夜,众人仍不肯散。
叶梵喝的醉醺醺地,端了一大碗酒,摇摇晃晃走到谷缜面前,大声道:“谷笑儿……不,谷缜……哈哈,我糊涂了,应该叫你岛王才对。他妈的,我叶梵活到了三十几岁,只服过两个人,一是神通岛王,一个就是你了,来,干一碗……”一边说,一边将食指点到谷缜鼻子尖上。
谷缜笑笑,举起碗来,二人干了一碗,叶梵蓦地大声叫道:“我爷爷死在西城高手手里,我爹,我娘,我哥哥,都死在西城高手手里,东岛被西城压了两百多年,今日总算出了口恶气。万归藏死了,他是首犯,还有许多从犯,又怎么说?风水轮流转,万老贼凭的是什么,不过就是‘周流六虚功’么,如今这功夫到了我东岛手里,大家伙说,是不是该叫西城那些王八羔子也尝尝滋味?”
说到这里,他眉毛一挑,望着一旁的左飞卿,意带挑衅。左飞卿面涌血红,目有怒色。偌大厅堂一片寂静,谷缜徐徐起身,笑道:“左兄息怒,叶尊主想必是醉了。”
“我才没醉!”叶梵目中精光迸出,面向大家,大声道,“我说的想必都是大家的心里话,你们说,是不是?”
厅中又是一寂,蓦地叫声四起:“对!”“没错!”“血债该用血来还!”“首恶虽死,胁从犹在!”其中忽然有人叫了一声:“踏平西城!”霎时间,数百人尽都应和起来,纷纷叫道:“踏平西城,踏平西城……”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齐,到了后来,直如雷霆阵阵,震得屋瓦簌簌作响。
左飞卿拂袖而起,大声道:“谷岛王,左某不逊,就此告辞。”谷缜皱眉不语,左飞卿又望着陆渐道:“陆部主,你是西城天部之主,东岛要踏平西城,你又怎么说?”
陆渐尴尬已极,嗫嚅道:“我,我……”姚晴花容惨白,徐徐起身道:“我是西城地部弟子,谷岛王,小女子也不逊,就此告辞。”宁凝也慢慢起身,走到左飞卿身边。陆渐见状,无法可想,也只得起身,苦笑道:“谷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