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巢
无痕,酥黑的地板也恢复原状,花妖悄然向前,身上光亮所及,上下四方,焕然一新。
方非跟在牡丹身边,默默看她展示法力。
“小家伙,你会不会吹尘呀?”牡丹回头看来。
“我……”方非羞愧难当,“我不会!”
“可惜呢!要不然,倒可以帮我的忙!不过,你被困云巢,不是对头厉害,就是本事不行。说起来,好些日子也没人困在云巢了!”
方非面皮发烫,越发羞惭。牡丹逐间逐室地打扫过去,经过的地方,留下冷冷花香。
“小家伙。”牡丹漫不经心地问,“你一生之中,有什么时候最快乐呢?”
“骑单车的时候!”方非应声回答。
“呵!”牡丹笑了起来,“这答案挺奇怪。许多人会说,考上八非学宫的时候,也有人会说,吃东西的时候、通灵的时候、飞行的时候、要么跟伴儿一起的时候。答案多得很,可没一个你这样的。我猜猜,骑车的不止你一个人吧!”方非面红耳赤,心子扑通乱跳。
“另一个是女孩么?”牡丹又问。
老花妖洞悉世情,一语中的,方非无奈“嗯”了一声。
“女伴儿?”
“不!不!”方非连连摇头,“不是!”
“那就是你单恋咯!”牡丹转过头来,清澈的眼中透着笑意。
“我不知道!”方非老实回答,“她是我的点化人!”
“唉,小度者,你跟妖怪说这话,不怕我食了你的魂儿吗?”
方非闻言一惊,忙说:“你、你不是那种妖怪!”
“那也不见得。”牡丹冷冷掉过头去。
方非心里古怪极了,他在跟一个妖怪散步,讨论的话题是食不食他的魂儿。可是不知为什么?牡丹有一种奇怪的气质,叫人不会对他心生恐惧。
“牡丹!”少年大着胆子反问,“你活了那么久,什么时候最快乐?”
牡丹悄然止步,转眼望着方非,眼里似有一丝叹息:“小家伙,你可真会问呢!这个问题,我问过好多留宿云巢的学生,可是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也许,他们都以为,一只花妖,一团雾儿,没有快乐,也无所谓悲伤,时间对于我们,不过都是虚空罢了。”
老花妖抬起头来,微微沉吟:“多久以前,我也记不清了。那时节,我还没有觉醒,只是一树无知无觉的花儿。可是有一天,一个人的萧声把我唤醒了。他是一个吹花郎。”
“吹花郎?”方非插嘴,“我也认识一个吹花郎。”
“他叫什么?”
“简怀鲁。”
“那个小家伙?”牡丹微微一笑,“我还记得他!”
胡子拉碴的简怀鲁也成了小家伙,方非心里大为别扭。牡丹瞧破他的心思:“我只记得他当年的样子,他刚进来时很害羞,见了花妖也会脸红!”
吹花郎老脸厚皮,玩世不恭,方非实在想象不出他脸红的样子。
“可是那个吹花郎,我连他的名字也不知道呢!唤醒我的时候,他还很年轻,眼睛比星子还光亮,笑容总是挂在脸上。”
牡丹生音缥缈,目光涣散迷离,“那时间,他每天都来,随身带着那管洞萧。他喜欢坐在花树前,冲我吹奏曲子。有一次,他还替我赶走了一只魑魅。这个爱花惜花的人呀!看着他的笑脸,我就无比满足,听到他的萧声,我的灵魂就像漂浮在无垠的太空。到后来,听到他的脚步声,不待吹萧,我都会忍不住绽放花朵。那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多想有一双手臂,可以把他拥入怀中,又多想有一张嘴,可以亲吻他明亮的眼睛。唉,可是,不行呀……”
“为什么?”方非忍不住叫了起来。
牡丹瞅他一眼,淡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