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节
雷声响过,圆泡已是数百上干,大大小小地飘在空中。干百道光柱照在泡上,恍若孕育胎儿,圆泡里无中生有,长出了许多桌椅软凳,舞倦了的道者钻进泡中,坐下来闲聊休息。
银虹四射,飞出来一群侍者,一色的光亮银杉,戴着各种假面,在圆泡里进进出出,运送各色饮料美食。圆泡无限漂浮,永无定所,遁光一拂,旋风一吹,立刻上下沉浮、任意东西。因为这个缘故,给泡中人端酒送食,可真是一件神妙的活计,非但不能记错了顾客,还得躲闪四面的舞者。这些侍者个个身手了得,无论何种间隙,都能轻易穿过,任是何种冲突,都能巧妙躲开。
吕品入境随俗,加入了一条数百人的“长龙”,随之当空起舞,玩得不亦乐乎。
简真有心无胆,望着天上,心中无比羡慕,他紧紧扯着方非的衣袖,不住口地长呼短叹。
方非也很发愁——这里的人成千上万,又上不儿云找凌虚子呢?
沙嗓门唱过两支曲子,换了一个柔美的女声,音乐也和缓下来。吕品落回地面,满头是汗:“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进了极乐塔,一点儿也不乐,死肥猪,你的脸怎么跟门板一样?”简真见他玩的高兴,心里很是嫉妒,冷冷地说:“臭懒鬼,我祝你掉下来摔死!”
“好酸,”吕品正想挖苦一顿,忽听一个清甜的女声说:“三位!要来点儿喝的吗?”
三人回头一看,一个女侍者俏生生站在面前,银衫如水,勾勒出曼妙体态,脸上戴一张蝶鸟妖的面具,鸟妖半蝶半鸟,浑身长满银白色的羽毛。
大个儿脸涨通红,心子扑通乱跳,挨了挨方非,示意他出头说话。方非满腹心事,没有会过意来,忽听吕品说:“来三大杯加冰的虫露酒,六瓶加琼浆的沙棠果汁,一盘蟠桃干……”
“还要一盘樱鸡肉,一盘天鹅皮蛋!”简真忍不住插嘴,他站了半天,忽又饥饿起来。
女侍者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刹那间,一股熟悉的冷意四散弥漫,银蝶鸟的面具后面,两道冰锥似的目光,挨个儿扎在三人脸上。
“哇!”简真一声尖叫,嗖地跳到方非身后,大身子抖抖索索,似在忍受一万伏的电击。吕品的笑容也僵在脸上,望着女侍者:“你、……
“妙极了!”面具后的声音冷如玄冰,“三大雪加冰的虫露酒,六瓶加琼浆的沙棠果汁——好风光!好气派!胡子还没长全,就敢冒充大人?你们三个,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极乐塔!”三人垂头丧气,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知道你们还来!”女侍者冷冷地说,“还要喝酒,你们三个,也太不要脸了吧?”
“嗐!”吕品悻悻咕浓,:“你不也来了吗?”
“闭嘴!”女侍者两手叉腰,胸口起伏,“白虎崽子,我怎么样,跟你无关!”
“白虎患子带我来的!”大个儿趁乱告刁状,“要酒的也是他。”
“哼!”女侍者目光一转,“豆子眼,少来这套,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方非心中古怪极了,忍不住叫:“天……”
“住口!”女侍者出手如风,拎住方非的衣领,“不许在这儿叫我的名字!”
“那、那叫你什么?”
“叫我冰蝶鸟!”女侍者的声音又冷又硬。
“冰、冰蝶鸟!”方非心里不胜别扭,“你怎在这儿?”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这不公平!”吕品大声嚷嚷。冰蝶鸟瞥他一眼:“喝酒的小子,谈公平,你不配!”喝酒的小子闷闷转身,头顶墙壁,咕咕哝哝。
“我们来找人!”方非略一迟疑,“冰、冰蝶鸟,你知道凌虚子吗?”
“凌虚子?那个老元婴?”
“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