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节
室内通明。一眼扫去,四面墙上挂满虫妖标本,大小不一,样貌狰狞,其中一只张开翅膀,足足超过两米。
一排书架倚着墙角,前方横了一张矮桌。案头一盏虫形符灯,桌上散落了几枚干果,有的完好无损,有的果壳开裂,果仁吃了一半。矮桌的上方,悬挂了一只大大的鸟架,悠悠晃晃,还在来回摇摆。
扑刺刺,拍翅声响,角落里白光蹿起,直往门口飞去。
吕品平时懒散,动起来却比兔子还快,他一横身封住窗口。白光转折回来,又向方非扑到,少年闪身躲过,吕品一扬笔,金光飞出,两道光芒缠在一起,白光咕的一声,狠狠摔在矮桌上面。方非定眼看去,一只大白鹦鹉蹲在桌上,翅膀捂住脑袋,浑身簌簌发抖。
“雪衣女?”方非轻叫一声,心中涌起一股狂喜。
“不是我!”白鹦鹉尖声大叫,“我不是雪衣女!”
方非定眼看去,鹦鹉浑身污秽,雪白的羽毛沾满鸟屎,翅膀后面的眼珠木木呆呆,没有一丝神采。
“日月长明!”吕品一挥笔,虫形符灯亮了起来。
“呱!”鹦鹉退缩两步,似要避开灯光。
“雪衣女!”方非忍不住说,“你就是雪衣女!”
“我不是,我不是!”鹦鹉一面极力否认,一面将头埋在胸前。方非呆了呆,皱眉问:“那你到底是谁?”
“别问我,我不知道!”
方非不胜诧异,想起无尘子说过,冲霄车出事以后,雪衣女大受刺激、精神失常云云。于是压低嗓音:“雪衣女,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甲辰四二次车的乘客!”
“我不记得你!”
“你记得凌虚子吗?”
鹦鹉浑身一抖,挪开一扇翅膀,偷瞧一眼,忽地尖声高叫:“我不记得他,你们是谁,干吗闯到我家里来,出去,快出去!”
吕品噗地一笑:“老鹦鹉,你说你不是雪衣女?”
“对!”
“你说这是你家?”
“对!”
“这房子可是雪衣女的!”
鹦鹉耷拉脑袋,忽又闷声不吭。
“雪衣女,”吕品腔调一变,听上去又尖又细。方非回眼望去,吕品的脸色阴沉不定,两眼透出诡谲光芒。
鹦鹉应声一颤,抬起头来,眼望吕品,流露恐惧神气:“你,……
“你是雪衣女吗?”吕品的腔调越发尖细。
“我、我是,”鹦鹉垂头丧气。“刚才为什么否认?”
“我害怕!”雪衣女瞪着吕品,像是丢了魂儿,“风巨灵来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豆大的泪水顺着黄眼珠淌了下来。
“好吧,你说,凌虚子在哪儿?”吕品又问。
“我不能说,”雪衣女梧住眼睛,抽抽搭搭,“他在找他,他在找他!”
“谁找他?”
“魔鬼!”雪衣女浑身痉挛,歇斯底里地一声尖叫,“没有形状的魔鬼!”
吕品和方非对视一眼,吕品问:“魔鬼为什么找他?”
“魔鬼受了伤!”
“为什么受伤?”
“我不知道,”雪衣女一个劲儿地流泪。“那么告诉我,哪儿能找到凌虚子?”
“我不能说,”雪衣女哭哭啼啼,翅膀捂着眼睛,“别逼我,你知道,我不敢拒绝你。别逼我,我不能说!”
“你必须说!”吕品声音一扬,方非也觉耳鼓刺痛,脑子嗡嗡作响。
“我说,我说!”鹦鹉向后一缩,“极乐塔,他会去极乐塔!”
“极乐塔?”吕品一愣。雪衣女向着墙角大哭:“我害死他了,我害死他了!”
这时窗门一暗,钻进来一个圆乎乎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