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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考
心情一好,就连做人也大度了不少,想苦笑一下,伸出手去。

    两手相握,太叔阳手指冰冷,送来一股麻酥酥的感觉,像是微弱的电流,在方非的手心不住地游走。

    “咦!”太叔阳轻轻叫了一声,抽回手去,皱眉打量方非。他的目光古里古怪,方非给他瞧得心头发毛,问道:“怎么?”

    白虎人摇头说:“没什么,我想起了一件别的事。”他起身走到盟洗室里,拧开龙头,又说,“水管怎么冻住啦?”

    “哼!”方非心想,“你接着装吧!”

    太叔阳喝了声:“风消冰解!”接着就听哗哗水响,不久白虎人出来,笑着说:“奇怪了,隔壁有人恶作剧吧?”

    “隔壁人可真闲!”方非也没好气。

    “你不会怀疑我吧?”太叔阳瞅他一眼。

    “不敢!”

    太叔阳坐在床边,盯着方非,还是一副半笑半痴的鬼样。方非给他瞧得心烦躺下来侧脸朝里。不多一会儿,就听床板吱嘎作响,太叔阳也躺了下来,口中轻轻念了声,“收光灭影”,符灯闪烁两下,忽就熄灭了。

    黑暗中方非很快入睡,他做了一个奇怪的噩梦一一仿佛置身于一个沼泽,四周都是淤泥,又冷又湿,糊住了口鼻,身边弥漫着腐烂的臭气,似有无数动物的死尸。恶寒阵阵袭来,让他浑身僵冷,可是无论怎样挣扎,也摆脱不了那片淤泥。有那么一阵子,方非以为自己死了,魂儿也似出了窍,看着肉身沦陷泥中,面孔苍白肿胀,挂着一丝奇特的诡笑……

    噩梦做了足足一晚,直到起床号响,才把方非惊醒。他坐在床头,疲惫不堪,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汗水,可是回想梦中的景象,却又模模糊糊、十分飘渺。

    太叔阳还赖在床上,发出低低的呻吟。他转了个身,朝向里面,一点儿也没有起床的意思。方非洗漱完毕,叫了声:“考试吗?”白虎人咿咿唔唔,还在沉睡。方非无意扰人清梦,打开房门,上四象殿吃饭去了。

    也许是噩梦的关系,整个早上,方非都怏怏地打不起精神。勾芒禁室地处东边,吃过早饭,三个朋友结伴前往。

    简真还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中,不住口地向其他两人夸耀昨日考试的曲折经历,顺道展望了一下进入八非学宫后的快乐生活。那种好日子,俨然已是他的囊中之物,手到擒来,不费工夫。

    禹笑笑见他得意忘形,忍不住连泼冷水。可是几杯凉茶怎么浇得灭阿房宫的大火呢?泄气话说了一大堆,大个儿的谈兴倒是越来越浓。

    到了一个花园,园子里站满考生,花间树下都是人头,方非四处张望,忍不住问:“勾芒禁室在哪儿?”简真老马识途,向前一指:“那里不是?”

    方非循他手指望去,就在花园中央,孤单单耸立了一座小屋,占地不过三亩,围绕几丛花树,乌木门窗,青木门槛,跟平常的老房子没有什么两样。三人走近小屋,门楣上挂了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勾芒禁室”四个古篆,约莫是光线的关系,门窗里阴暗幽沉,屋内的情形一无所见。

    不多久,负责勤务的道者开始唱名,声音加持了“风雷叱咤符”,花园内外都能听见。点到的考生应声出列,跨过门槛,进入禁室。

    方非猜想,这场考试也和昨天一样,先从前门进去,考完之后,再从后门出来。可是出乎意料,唱名声此起彼落,只见考生鱼贯进门,并无一人离开。

    情形越来越怪,起初几十人进去,方非还想:“里面大约有点儿挤。”可一转眼,又添了上百号考生,他的心中开始打鼓,寻思这样一幢房子,装上一百多号人,比起沙丁鱼罐头也好不了多少。忧心间,考生越进越多,没过多久,前前后后进了一千多人——方非这才大大惊怪起来,冲着禁室后面张望,猜想屋后必有一条“无间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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