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庙中往往来击鼓
么事,我的性命可以不顾,你们记得一定要把从戎笔收好,去交还给笔冢主人。这是他借给老夫的,不还给他可不行。」诸葛宗正和韦时晴面面相觑,觉得这位陆大人似乎在交待遗言,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这时候一人从队伍里毅然站起来,大声道:「陆大人,我陪您进去!」
陆游一看,原来是韦定臣。他拍拍这一脸激昂的年轻人肩膀,摇摇头道:「这天人笔,不是你们这些小孩子所能应付的。」韦定臣还要坚持,被陆游轻轻一推,他顿觉手脚酸麻,不由得倒退了几步,撞到韦时晴怀里。
诸葛家的雪梨笔与常侍笔两位笔吏也都是年轻人,被韦定臣一激,也要站出来慷慨赴义,却被诸葛宗正一眼瞪了回去。诸葛宗正怒道:「一切全听陆大人安排,不要自作主张。」陆游知道他的心思,也不说破,只是扫了他一眼,让后者一阵心虚。
交待完这一切,陆游把《春秋繁露》收到怀里,头巾扎紧,慨然迈步入殿。他脚步一踏进去,殿内空气流转立刻加速,天人笔从孔圣塑像怀中微微浮起来,仿佛一位起身离座来迎接客人的主人。
「董仲舒!别人怕你,我陆游可不怕!」
陆游哈哈大笑,随即把嘴闭上,开始吸气。只见他腹部收缩,整个胸膛都高高挺起,这一气吸了不知多少气息。他蓄气到了极限,突然开口一声爆喝,如霹雳惊雷,一腔气息急速喷吐而出,整个大成殿内的空气都被推动,霎时间形成一个小漩涡。
「出来吧!」
从戎笔自漩涡中昂然出阵。这笔精光四射,锋芒毕露,就像是无数林立的长矛大戈,杀气腾腾。四周的气息被它的勃勃英气逼开数十步外,靠近不得。
天人笔冷冷地盯着它,一道淡不可见的威压推过去。从戎笔夷然不惧,挺立在半空中岿然不动,像一块切开激流的江中巨石,让那道威压从两侧冲开,消散一空。
天人笔似乎很意外,它的地位无比尊贵,威压惊人,就连凌云笔这种级数都要俯首称臣,怎么眼前这枝其貌不扬的小笔却丝毫没受影响呢?它又连续散出三道威压,一道比一道大,最后一道甚至还隐含着儒学道统的浩然正气。
从戎笔从容而立,任凭这些威压拂过身体,只作是春风过驴耳,视若无物。陆游一阵冷笑,也不管那天人笔是否能听懂,挑衅似地大声道:「老夫子,今日你的克星到了!」
陆游一声低喝,从戎笔立刻化成两道黄光,笼罩在他的双拳之上。陆游一晃身形,提着两个酒坛大小的拳头,朝着那天人笔来了一个双风贯耳。
天人笔猛然从孔圣怀中腾空而起,避其锋芒。陆游的拳势太过刚烈,收之不住,正砸在孔圣人的塑像上,登时把这泥俑砸了一个稀巴烂。朱熹在殿外看到,面色有些难看,暗想这可太亵渎圣贤了。陆游在殿内大声喊道:「老朱你莫生气,孔子曰:始作俑者,其无后乎。这不过是个泥俑,我这也是克尽圣人之道啦!」
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这天人笔在从戎笔前,似乎根本无心争斗。陆游连连出拳,挟着投笔从戎的决绝气势朝它轰去,它却只一味在半空浮游躲闪,不见有任何反制手段。
朱熹等人对笔灵了解不及陆游透彻,不知道这从戎笔是笔灵中的特例——当日班超投笔,凝炼的是武人豪气,而不像其他大多数笔灵一样靠的是文人才情。所以面对处于文人巅峰的儒学宗师,从戎笔不像其他笔那样畏惧,反而跃跃欲试。
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白虎因为寄寓有班固的灵魂,恰好能克制班超的从戎笔;而从戎笔的武人戾气,又恰好能对付文宗之魁首天人笔。面对其他任何笔灵,天人笔都能占上一合之先,唯独碰到从戎,只能落荒而逃。正所谓是「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
果然不出陆游所料,他与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