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忆昔抚今总伤怀
也无人为你解攻了。”卢修马库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放声笑道:“谁要你解!老夫这种境况,与其苟活,不如速死的好。好在外敌已退,我死亦可瞑目了。”言罢他冲赛戈莱纳与齐奥高叫道:“你们快快离开,把今夜之事告之大公,让他早作提防。我在这里制住,他是不敢追的。”隐者道:“一小时后,第三攻便会发作,你必有死。到时候我追将过去,他们能逃多远?”卢修马库振声道:“你们没听见他说么?还不快走!!”说罢喘息不已,已是虚弱至极。
赛戈莱纳眉头紧蹙,情知此非逞强之时,回头冲齐奥与奥古斯丁喝道:“走罢!”齐奥看了执事一眼,神情纠结复杂,扭头便走。隐者的声音在背后不急不徐地响起:“后会有期。”语意恶意满盈。
三人各展脚程,迅速离了丘陵,一路急急忙忙赶回废弃磨坊。到了磨坊,三人取了行李,跨上马匹,不敢少作停留,当即渡过溪水,专挑荒郊野路,奔衢道而去。一路马蹄阵阵,颠簸不断,三人弓腰踩蹬,臀不离鞍,不住鞭打坐骑,只求离隐者再远些,再远一些。
他们一路奔了许久,赛戈莱纳忽然勒住缰绳,坐骑嘶鸣一声,拨转回头。齐奥与奥古斯丁一惊,也随即勒住马匹,齐奥问道:“怎么?”赛戈莱纳遥望来时的方向,语气萧然:“一个小时已到,第三攻想必已经发作了。”齐奥沉默不语,他们皆知这意味如何。
齐奥抓住鞍鞯,身子前倾,忽然问道:“只是有一事我实在没想明白,执事既然扼住那隐者的要害,为何不当即杀了他,以绝后患?”他不直呼卢修马库之名,而以官职称之,实在已在心中对这老者再无敌意。赛戈莱纳黯然道:“执事受创钜深,哪里还有甚么力气用点金指。隐者借他的身体渡力攻我不假,只是以他残破身躯,内力只会如水流镜面,涓滴不余。执事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掩护我等逃离呐。那隐者虽有疑虑,终究是个惜命的人,不敢以身去试,还是着了执事大人的道儿。”齐奥骇然道:“那等到第三攻发作,岂不是立刻露馅?”赛戈莱纳道:“不错,如今我等也只好向上帝祈祷,愿执事灵魂早登天国。”
言罢他跳下马背,双膝跪倒,低低垂下头祷告。齐奥拔出锯齿剑来,遥指远方黑云阵阵,双目激动潮湿,大声道:“执事大人,我本是看不起你这软骨头的。万万没想到你铮铮铁骨,竟是这等好汉子。从此斯文托维特派敬你爱你,不容有丝毫亵渎。威夫塔朗·斯尔列科·齐奥在此立誓,代你守护摩尔多瓦,除死方休!”言罢用力把剑插在地上,跪下与赛戈莱纳一并祈祷。奥古斯丁在路边寻了些小石子搓碎成末,围着马匹洒了一圈,嘴里呜呜作响,双腿不时左右跃动,想来是津巴布韦祭奠勇者英灵的仪式。不觉间有夜风悄然吹起,将这些粉末送至半空,如雪卷霜飞,很快飘散于夜色之中。
祷告既毕,三人又上了马,疾驰而去。不知是马匹脚程迅捷,还是隐者已然放弃,他们连续跑了两日,身后再没了动静,一路顺风顺水,不一时便重返苏恰瓦城下。他们赶至城门之时,恰逢正午,两扇城门大开,商旅平民熙熙攘攘,进出如潮,煞是热闹。
守门的卫兵认得齐奥,他们虽见到他身旁的黑人心中起疑,却也不敢相栏,询问了几句便放三人过去。赛戈莱纳想到自己第一次进苏恰瓦城时,卢修马库陪在旁边恭敬备至的情景,不禁一阵唏嘘。三人进得城来,直奔圣西里尔大教堂而去。早有斯文托维特派的巡哨去报,约瑟夫大主教、尤利妮娅及斯文托维特派众人从教堂迎了出来,个个面露欣喜。这一趟出行,不知牵动多少人心。
尤利妮娅站在教堂前的兖石之上,翘首以望,她见到走在前头的齐奥安然无恙,喜得大叫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马前,唤着齐奥名字。齐奥不禁心花怒放,跳下马来,双手一把搂住她的细腰旋了几旋,闻得一阵兰麝香气,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