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少年初登黄金台
到《神曲》的抄本。她每日去静修堂里默祈,我便偷偷去她床边看上几页。但丁写的真好,隽永精致,意味深长,可比圣咏读着都慰帖呢。可惜那姊妹很快离开贝居因会,抄本也被带走,我一直不曾读完,心中遗憾,又唯恐院长大人知道。后面又写了些甚么?你能背给我听么?”她开头还娓娓道来,说到后来口气却变得急促,显是求书若渴。
赛戈莱纳笑道:“此事甚易,加布里埃拉嬷嬷既然教你来照顾我。我这几日便慢慢背诵给你听好了。”艾瑟尔惊喜无加,不知该如何感谢才好,把床边的蜜碗端过来道:“你喝你喝。”手里一颤,碗里的蜜水洒了出来,黏糊糊地浇了赛戈莱纳一脸。她情急之下,扯下头罩去擦拭,这时赛戈莱纳才看到她原来留了一头褐色长发,褐亮如油。
此后三日,赛戈莱纳静卧在床,加布里埃拉嬷嬷偶尔过来查看一下伤势,大部分时间都是艾瑟尔陪着他。艾瑟尔一心想听《神曲》,恨不得日夜都守在床边,赛戈莱纳乐得有人聊天,便一句一句慢慢把《神曲》吟出来。艾瑟尔夙愿得偿,听的如痴如醉,几次感动得双手捂面哭出来,喃喃世间怎会有如此精妙的诗篇。她怕人发现,不敢抄录,便随听随背,有时记得不清,还教赛戈莱纳倒回去重新背来。花了三天时间,刚刚诵完地狱篇与炼狱篇的一半。
这三日里,赛戈莱纳也曾托艾瑟尔出门偷偷打听,得知那夜搜捕并无结果,魔手画师似也逃之夭夭,不知那株四叶三叶草最后落到了谁的手中。艾瑟尔凭着贝居因会的名头,在城堡内穿梭自如,亦打听到奥古斯丁被关去了城堡下的水牢,暂无性命之虞。
贝居因会的告喜三圣丸果然药效显著,到了第四日,赛戈莱纳腰伤已经好了七八分。这一天一大早,就有公爵府上的一辆双马四轮大车来到客馆门前恭候。加布里埃拉嬷嬷让艾瑟尔给赛戈莱纳找了托钵僧袍,拿个一顶宽檐风帽戴上,只消低着头,便没人能看到他相貌。
有专门的执事迎上去,引着加布里埃拉嬷嬷、艾瑟尔与赛戈莱纳一齐上了马车,车夫一声喝叱,马车便隆隆朝着城堡开去。这一路上城镇各处彩旗飘飘,喜气洋洋。贝尔格莱德公爵力抗奥斯曼入侵数十年,深得民心,是以他的寿宴也是举城同庆,有如收获祭一般热闹。
马车到了城堡之下,赛戈莱纳偷偷掀开窗帘去看,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眼前好大阵势,整个护城河边俱被支起数顶极大的帐篷,俨然如一个集市。这里招待的都是贝尔格莱德普通市民与附近农民,他们进不得城堡,就在帐篷附近顽耍,小商贩、理发师、药剂师和若干杂耍艺人嘶声叫卖,还有趁机卖赎罪券的教士,一时间摩肩接踵,人生鼎沸。公爵府专有人熬了数个大锅的肉蔻蔬菜浓汤,配着垛好的黑麦面包,来者都有一份,共祝公爵福寿。还有些人偷偷拿来农家私酿的烈酒,就蹲在土坎上且喝且嚼,且看且听,好不惬意。
远远的还有一处平阔处的草地被整平拍实,四周拿木栅栏圈住,不教人进。欧罗巴风俗尚武,尤以骑士为甚,举凡大小庆典,都要来上一番决斗方才尽兴。等下寿宴结束,少不得会有各地来的贵族骑士在此争斗。这些老百姓倒有一大半是为了看这个才来的。
待得马车进得城堡,城堡内院又是另外一种景象。徽帜百张,家纹林立,半空中还有横幅招展。内院广场内有几十条长桌分列排开,少说也有几百位宾客,把广场摆了一个满满登登,一百多名仆役流水价般穿梭席间,端上佳肴,撤去餐盘。有十几条猎犬汪汪紧随其后,指望能分些残羹冷炙。四周走廊里站着聘请来的乐队,鲁特琴,三弦竖琴、风笛、响板一应俱全,奏些引人食欲的轻快小调。这里坐的多是塞尔维亚及匈牙利各地贵族领主、骑士、诸手工行会会长、商会和寻常武林帮派,比约齐等人便在这其中。
今日恰是斋戒日,公爵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