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天坑四人初涉险
前途如何,大家心里都蒙上一层阴影。如今后路已断,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往硬着头皮前进。我们稍微休息了一下,把行李又重新分配了一番,继续上路。
一过奈何桥,环境地貌变得更加剧烈。沿途时而深壑飞涧,时而连绵峰峦,而且山上植被繁茂,沿途高高低低的阔叶植物极多,几人合抱的粗大树木触目皆是,繁茂的枝叶把阳光遮蔽得严严实实。地面上半隆起的树根好像无数巨大的蚯蚓在翻腾,上面覆着一层绿油油的苔藓,稍不留神就脚下一滑。
我们一钻进去,感觉与外界的一切感官都被屏蔽了,就连方向感都被彻底剥夺,根本不辩东西。用大营子的话说,就像是被当头挨了一警棍然后被关进监狱小黑屋。我们不得不排成一队鱼贯而行,时时留神脚下不要踩空。甄缳拿了一根竹竿绑住她自带的砍刀,在前头不断扫打开路,倒比贝不住手里的伞兵刀管用。
甄缳在前头忙活,贝不住乐得清闲,他手里玩着刀,喋喋不休地说着话。根据他那个写倒斗的祖先留下的U盘记载,这附近的一片树林都是槐树,古人把槐树称为木中之鬼,最是阴森。一般只有在坟墓附近才大量种植。我听了眉头一皱,说那岂不是说,这附近岂不就是古人的坟葬所在么?
我话一出口,队伍里立刻安静下来。大营子紧张得四下张望,好像随时可能有鬼从树下钻出来。他忽然身子踉跄了一下,大喊一声“嗳哟妈呀”,整个人扑倒在地,连叫有鬼抓我的脚。我把他搀扶起来,低头一看,原来是一段树藤缠这了他的脚。
我们几个都哈哈大笑起来,说大营子胆子忒小,自己把自己吓成那样。大营子看着我的脸,牙齿却打起架来,颤颤巍巍伸出手指着我。我说就是一段树藤看把你给吓的,大营子却不说话,眼睛越瞪越大。我忽然发现,他不是在看我,而是在看我的身后。
我后头有啥东西,能让他这么害怕?我抬头去看贝不住和甄缳,发现他们俩也不笑了,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心里一阵发毛,突然觉得脖颈后头痒痒的,似乎有啥东西在吹气。我心惊胆战地慢慢回过头去,看到身后一棵挂满了藤萝的大树,一张怪兽的脸在盯着我!
这怪兽的面部扁平,眼睛圆而乌黑,鼻头却是一大块黑斑。它的脑袋边缘都被藤萝围住,看不见身体,就像是从大树里平白长出来一个头。我冷汗“唰”一下就全下来了,想跑不敢跑,整个人傻在了原地。大营子这时候倒是反应过来了,他一拽我胳膊,说赵哥快跑啊。我却挪不动步子,浑身都麻痹了一样。
那怪兽的表情忽然变了,它嘴唇没动,却能发出一种咯咯的怪声。我面如死灰,心说完了完了,那老头说这次出行九死一生,想不到真被他说中了。
这时候甄缳跑了过来,挥刀就朝那怪兽砍去。只听“咔”的一声,砍刀一下子把树藤撕开,四周响起悉悉索索的动静,一会儿功夫就恢复了平静。我抬眼再看,那怪兽的容貌还在,四周的颜色却变得一片灰白,下面还露出好多古字来。
大营子嗫嚅说甄缳你真厉害,连槐树鬼都不怕。甄缳扫了我们一眼,不屑地耸了耸鼻子,说两个大男人的胆量可真小。
“这根本不是什么槐树鬼。”甄缳唰唰几下,把树藤全都撕扯开,我们这才发现,这东西虽然也是笔直一根高耸入云,却不是树木,而是水泥质地的灰白杆子,只不过周身被树藤覆盖,在树林里不大容易辨别罢了。至于那只怪兽,只不过是印在杆子上的一张画像,被树藤遮掩看不清楚轮廓,才造成错觉。
甄缳说这在海淀村叫做“人头柱”,在柱子表面经常能看到人头和怪物头的画像,挺诡异的,但没什么特别之处,也卖不上价钱。人头柱的树藤里经常有老鼠爬来爬去,刚才那咯咯声,就是老鼠们发出来的,被甄缳一劈全都吓走了。
这时候贝不住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