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九船黄泉渡劫
样——这应该就是幽州水口了。
这个地形很明显。这里曾经是昆明湖的一个排泄水道,当整个园林被封入地下以后,这个水道也被升高的岩角遮挡。昆明湖没了入水口,排水口又被遮挡,湖面水位始终保持如一,这才存续到了现在。
“走不走?”
这是个摆在我们面前的严峻问题。眼下这是园林唯一的出路,但前途未卜,吉凶未知。我们三个都把视线投向贝不住。贝不住拿出藏宝图来研究了一番,又自己嘟囔了很久,还是拿不定主意。这时甄缳大喊:“不好!”
我们听到船体发出嘎吱的声音,开始缓缓地朝湖水里沉下去。这木船数百年不用一直浸泡在水中,早已是中阴之身,加上我们四个大活人爬到上头折腾,能够维持到如今才开始散架,运气已经很不错了。大营子狠命一蹬,却听喀嚓一声,锈蚀的脚镫子断成了一截截的,整条船只剩下我还能维持动力。
“贝爷,往前走吧,这是唯一的办法!”我急促地喊道。
这里既然是水道的话,那么一定有通往外界的办法。与其坐视沉船,还不如越过那个幽州水口,拼上一拼。贝不住听我这一喊,也明白过来。他让我把船尽量送到水口,然后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玩意儿,贴到岩石上,然后又让船尽量远离。
经过这么一折腾,这条九船散架的速度更快了。大量的水从船舱底部和侧舷涌进来。祸不单行,我脚下的那根镫子,也彻底坏掉了。我们彻底失去了动力,剩下的事只能听天命。
这时贝不然让所有人都抓住船边,然后用激光枪朝那玩意儿上一点。霎时爆出一团火光,碎片四溅,其中有一片还划伤了我的额头,火辣辣的疼。我顾不得处理伤势,抬头一看,看到整个水口居然被炸出一个大大的豁口来。
贝不住居然还藏着这么犀利的爆破装置,他之前可从来没提过。
湖水的水位只比幽州水口的岩石低上那么一两分,如今被炸出一个大豁口,湖面形成巨大的下泄水流,席卷着九船朝着水口扑击而去。
贝不住这个急智不错。与其弓着腰穿行水道,不如炸开阻碍,让水流送着我们的船前行。但是,第一,这船已经解体了;第二,幽州水口之后的情况我们完全不知道,万一是一条死路,等到水灌满以后,我们只有淹死一途。
可惜这些事我已经顾不上抱怨了。整条九船散做了十几片碎片,我们各自抱住一片大的漂浮物,随着水流涌过水口,被推着往前狂飙,很有些激流勇进的意思。只要前方有一块礁石,我们可能就会被撞得粉身碎骨,但这种事却一直没发生过。我们在幽暗中一直在直线前行,连互相打招呼的余裕都没有。
突然之间,强烈的光线一下刺入双眼,让已习惯黑暗的我为之晕眩。过了好一阵视力才恢复,发现我们居然已经冲出了地底,置身于崇山之间的一条硕大沟渠里。头顶一轮艳阳,蓝天白云。
此时沟渠不再是一路下倾,坡度趋于平缓,水流之势慢慢减慢下来。我抱住木板,把气喘匀了,朝四周望去。我这时才发现,这条水道不是天然形成,左右都是平整的倒梯形水泥抹岸,河道笔直,很少有弯道,在奇峰突起的苍绿莽山之间形成一条长枪般的通道。
我回头数了数,四人小队都在,只是每个人都是浑身湿漉漉的,狼狈不堪。我们互相摆了摆手,表示一切还好。我看到前头有一截断桥横跨在沟渠之上,其上藤萝倒挂,包得好似一截树怪的断指。水流经过断桥之下时,我伸出双手死死抓住一根树藤,然后倒挂着把身体抬离水面,翻到桥上。
其他三个人如法炮制,也都纷纷攀上岸来,无不庆幸死里逃生。我躺倒在地四肢伸开,感觉到太阳晒过来的阵阵暖意,在阴寒洞窟中的一切恍如隔世一般。贝不住说水性善下,这个阴园本来就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