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免职的骑士(巴利斯坦二)
最后。
瑞茨纳克·莫·瑞茨纳克小步趋前,“贤主大人们,你们驾到让我们蓬荜生辉。吾王明光西茨达拉嘱我欢迎渊凯朋友。我们明白——”
“明白这个。”血胡子从皮袋中拽出一颗头,扔向总管。
瑞茨纳克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急忙跳开。头颅弹过他刚才站的地方,在紫色大理石地面一路留下点点血迹,最后撞到西茨达拉国王的巨龙宝座。厅里的兽面军都端起长矛,巨人格鲁尔沉步挡在王座之前,斑猫与克拉兹也闪到他身边,组成人墙保护国王。
血胡子哈哈大笑,“他死了,不咬人。”
总管颤颤巍巍、小心翼翼地靠过去,极轻细地拎着头发提起脑袋,“海军司令格罗莱。”
巴利斯坦爵士看向王座。他侍奉过这么多国王,禁不住去想若遇到这种挑衅,他们会作何反应。伊里斯会吓得向外一闪,估计又要被铁王座上的倒刺割伤,但随后他会尖叫着下令将渊凯人砍成碎片。劳勃会高叫拿战锤来,亲自与血胡子对决。即便公认软弱的杰赫里斯,也会下令逮捕血胡子和渊凯奴隶主。
西茨达拉却一动不动,呆若木鸡。瑞茨纳克将人头垫在一个缎子靠枕上,摆在国王脚下,随后飞也似的逃开,嘴角厌恶地下撇。巴利斯坦爵士隔了好几码都能闻到总管身上浓重的香水味。
死者满脸责备之意,胡子被棕色血块凝结,但一股红色细流仍从脖子下流出。从伤口看,他没能干净利落地身首异处。大厅末端的请愿者开始悄悄溜走。一名兽面军摘下黄铜鹰面具,把早餐全吐了出来。
巴利斯坦·赛尔弥对砍头并不陌生。但这个……他曾与老船长一起横越半个世界,从潘托斯到魁尔斯再到阿斯塔波。格罗莱是个好人,不该落得如此下场。他不过是想回家。骑士严阵以待。
“这,”西茨达拉国王终于开口,“这不是……我们不接受,这……这什么意思……这……”
身着栗色托卡长袍的奴隶主取出一张卷轴,“我很荣幸来此宣读贤主联合会的决议。”他展开卷轴,“决议如下:‘我们派出七人来弥林签署和平协议,并出席重开达兹纳克竞技场的庆典。为保证使者安全,我们从弥林带走了七名人质。现在,黄砖之城在哀悼她高贵的儿子亚克哈兹·佐·亚扎克,为他做客弥林期间惨遭横祸而不平。血债必须血偿。”。’”
格罗莱在潘托斯有妻子、儿子和孙子。人质中为何选他?乔戈、英雄和达里奥·纳哈里斯麾下都有兵,格罗莱却是个没有船的海军司令。他们是抽签决定的?还是觉得格罗莱最无价值,最不可能激怒弥林?骑士扪心自问……但很多时候提问容易,解答难。我总是毫无头绪。
“陛下,”巴利斯坦爵士发现自己开口,“请容我提醒您,’高贵的亚克哈兹死于意外。他在躲避魔龙途中被台阶绊倒,为自己的奴隶和同伴踩踏致死。也可能是过分恐惧而猝死。他太年迈了。”
“汝是何人,胆敢未经国王允许就开口?”穿条纹托卡长袍的渊凯将领开口。他是个尖下巴的瘦子痩子,一口龅牙让赛尔弥想起了兔子,“渊凯的贤主大人缘何要听多嘴的侍卫问话?”他摇晃着托卡长袍的珍珠流苏。
西茨达拉·佐·洛拉克始终无法将视线从头颅上移开。瑞茨纳克附耳说了什么,他才勉力振作。“亚克哈兹·佐·亚扎克曾是你们的大元帅,”他道,“现在谁能代表渊凯?”
“我们全体,”兔子说,“贤主联合会。”
西茨达拉国王有了些底气,“那么,你们全体要为这破坏和约的行为负责。”
穿胸甲的渊凯人回答:“和约没有打破。血债血偿,一命抵一命。为表诚意,我们将返还三名人质。”他身后的铁甲武士分开,三名提着托卡长袍的弥林人被带进来——两女一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