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在雨季祈雨的神秘老头
限制级的祈雨仪式。
我要被迫杀一头小牛。
“不要吧?一定要我动手?”我呆住了,看着小牛颇有灵性的眼睛。
这小牛很瘦,几乎是一头长了角的野猫,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已预见等一下的血腥命运。
就因为一个死观光客的好奇心。
“是的,这动作必须由要求祈雨的人来进行,不过因为大雨是降在全村的土地上,所以祭品小牛最后是归全村所有,不是你,所以并不能算是你杀了小牛。” Jim解释,似乎看出了我不想杀小牛的心态。
但小牛死掉,怎能说跟我没关系呢?
“天啊,我收回祈雨的要求可不可以?钱我照给。”我叹口气,完全无法动手。
“那我建议,举行只要三十盾的小雨仪式就可以了,这样就不用杀死小牛。”Jim说。
果然是善解人意的向导。
“不早说,不过小雨仪式要杀什么?”我松了口气。
“杀油瘩。”Jim说,然后花了好些时间比手画脚,试着跟我解释什么是油瘩。
“算了,就杀油瘩吧。”我听不懂,但杀什么油瘩的总比挂了小牛好吧?
虽然我已经后悔莫及,但此时已骑虎难下。
于是,老人慢吞吞从家里捧出一只小水桶,然后用小铲子挖出一条长得像蜗牛加上海星的综合体的怪东西,缓缓爬动,身上的触角不断扩张探视。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我必须说,那不是嵘猿,也不是基因突变的蜗牛。完全不是那个样子。
呼,无论如何,我确定他不是哺乳类的动物后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人类在面对道德难题时总会出现一些看似正确的道德出口,以求解脱自己的罪恶感。
“怎么杀?”我问。
“随便。”Jim做出斩下去就对了的手势。
我拿起刀子,准备剁下油瘩的脑袋时,突然很凑巧的,天空开始降下毛毛雨。
不乱盖,真的就那么凑巧,毕竟黑黑的云已经积了那么厚,就算大雨一口气倾泻而下也不奇怪。
这时我替祈雨老人甚至是Jim感到尴尬,毕竟在祈雨仪式开始前就开始下雨,这祈雨仪式要不要举行就变得不上不下的。
但老人与Jim的脸上却不见丝毫窘态,只是在等我下手。
“去吧!稻中桌球社!”我刀子剁下,还连剁了好几刀。
我总觉得,减少挣扎绝对是好事,所以从第二刀开始我几乎没有犹豫,一刀比一刀更干脆。尽管油瘩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会痛的东西,但被砍成了渣总不是值得回忆的事。
老人哼着调子平淡的歌曲,拿出几个模样古怪略带色彩的小石子,依照某个看似深思熟虑过后的哲学,慢慢摆置在油瘩尸体附近,大约摆了十几颗,然后接下来的十几分钟内,我跟jim就在大雨中跟老人跳来跳去,在大雨中继续祈雨。
顺时针跳,然后老人会弯下腰将石子移动,像是在做调整,然后每次调整完,就会从顺时针变成逆时针,然后再调整、再顺时针。反反复覆的,完全不受已经正在下雨的事实影响。
“真是勇气百倍、决心十足的民族。”
我暗暗佩服,猜想老者调整石子的排列或许是在控制大雨落下的时间长度,看他信心十足的样子,蛮替他高兴。
此时我想起人类学有趣的反骨名作“天真的人类学家”里的一段爆笑经验,该英国研究者在多瓦悠兰跋山涉水,辛辛苦苦寻访到当地最传奇的祈雨老人后,老人慎重其事拿出祈雨仪式的最关键工具:“几粒里头镶有彩虹色彩的神秘石子”时,研究者竟讶异那些石子居然只是几粒“透明弹珠”。该研究者脸上的斜线可想而知。
我确定我眼前的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