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懒惰到了顶点的技艺
看。
然后我发觉双脚正颤抖着。
“他会痛吗?还是有先哈麻?还是他其实乐在其中?”老师问杰米森。
我那老师曾在人类学的课上说过一个真实案例。
一个美国SM女王出了一本书讲述她服务顾客的有趣经验,有一次她帮一个男同性恋“拳交”,也就是用拳头钻进那男客的屁眼里,慢慢往上钻啊钻的,整只胳臂都给插了进去,要是一般人早就痛到一头撞死,但那位男客却神魂颠倒到不行,还要求SM女王继续把手往上伸,直到手掌触碰到横隔膜、轻轻按摩着心脏为止,该男客才到达疯狂愉快的高潮。
我在这里举这个例子并不是要说这世界上什么变态的人都有,而是想说各式各样的行为都可能让某个特别的人感到相当愉快,就好像一个萝卜一个坑。
也许阿忠正是这种喜欢被针插的天才!
“很不幸当然会痛,他们是靠忍耐力在赚钱的,可以说是一点技术都没有的街头表演。”杰米森感叹地解释。
“啊?”我不解。
“甘比亚人不是顶勤劳的民族,他们连特殊才艺都懒得学,也没什么人教他们,即使是在空中丢耍三个瓶子都会要了他们的命。”杰米森说:“不过他们懒归懒,倒也懒出了名堂,就是用忍耐力做表演,许多观光客都吃这一套,钱给得不少。”
我傻眼了,真是懒到令人肃然起敬的伟大民族!
阿忠看着我,我看着阿忠,两人的灵魂在眼神交会的瞬间擦出了火花!
“阿忠,加油。”我简直热泪盈眶。
于是我丢了两盾,擦干眼泪,拿了一根针戳进阿忠的肩膀的“叮咚穴”(人体十大好穴之一),只见阿忠龇牙咧嘴地吼着,硬是承受了我这一击。
我必须承认我再度、完全输了。
在我针刺进阿忠肉里的十几秒里,我几乎是眯着眼、整张脸歪歪曲曲的状态,内心的恐惧猛兽般吞噬了我,害香吉士从手中摔了下去。
“我快受不了了,好想吐。走了吧?”我脸色一定很苍白。
“别急,帮我照相。”老师将数字相机递给我,然后快快乐乐地丢了好几盾到阿忠的瓦罐里,前前后后共插了三枚针在阿忠的后颈、腹部、还有背部。
我想我的手震一定很严重,百分百将照片给拍坏了。
告别了阿忠,离开市场前我们还看到一个瘦骨如柴的高高男子站在街头表演假装有硬气功的伪硬气功,任一个西方女子在他的肚子上猛殴拳,他这种咬牙挨拳的精神虽然比不上挨针的阿忠(挨拳是瞬间的事,挨针则须忍受慢慢钻刺的痛苦),不过仍是相当令人敬佩的硬汉。
“等等,九把刀,你手震了。”老师停下脚步,端视着手中的数字相机,语气颇为不满。
当时我足足花了三分钟才说服老师别走回去继续刺阿忠,我说我恐怕会吐了出来。
这件事直到我们回台湾后老师还是耿耿于怀,可见她老人家真是个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