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海水。
柳风舞人还在空中,全看到眼里。他看得目眦欲裂,一到船上,那些士兵突然放声痛哭起来。
唐开其实也不算什么爱兵如子的将官,但此时人人都想起他的好处,一时悲从中来。柳风舞手紧紧抓着船栏,只恨不得那八爪龙再次浮上水面,便要将它砍成千万段,但水面荡漾不休,渐归平静,只有那些破军号上掉下去的碎木还浮在水面上。
这时,柳风舞只听宇安子气急败坏地道:“你们要做什么?”他转过头,却见甲板上唐开那一队里有十几个士兵手持刀枪,正走向玉清子。宇安子手舞长剑护在师傅跟前,大声喝斥,却没人理他。
柳风舞喝道:“住手!你们想干什么?”
一个士兵哭道:“统制,是他把唐将军推下去的!”
玉清子已是面无人色,只在宇安子身后躲闪,看得他的样子,两个士兵猛地冲上前,手中长枪向他刺去,宇安子手中长剑一闪,在一个士兵臂上刺了一剑,那士兵袖子也登时被血染红了,却眉头也不皱一皱,两人两杆长枪一错,“啪”一声锁住了宇安子的长剑,只是一扭,宇安子手中的剑登时折断,两杆长枪也象剪刀一样搁在他脖子上,只消再一用力,便可将宇安子的颈骨也当场拗断。
如果论剑术,宇安子的本领不知比他们高多少,但这两个士兵身经百战,一旦拼命,便有一股凛然之威,宇安子一身本领用都用不出来,只这么一招便被他们压得全无还手之力。他骇得额上冷汗直冒,暗道:“水军团竟然厉害到这等程度?那可真是糟糕了。”
柳风舞猛地冲上前来,两手齐出,一把抓住他们的长枪,这两个士兵只觉长枪有如嵌入了铁钳中,那个臂上受伤的士兵是个什长,他叫道:“柳将军,你要给他们出头么?”
这两人都是唐开的部下,帝国军自文侯改制以来,是以军衔指挥部众,下级必须听从上级。船上还剩的这一百七八十个士兵中,以柳风舞军衔最高,但现在唐开的部下已火冒三丈,对柳风舞出言也大为不逊。
先前冲向玉清子的十几个士兵终还是柳风舞的部下,见柳风舞阻止他们动手,这些人都站住了,没再上前。柳风舞膝盖一抬,将那两枝长枪顶了起来,脱出宇安子的脖子,喝道:“事已至此,我们应当同舟共济,不能再自相火拼了!”
那个什长怔了怔,放了长枪,猛地冲到船边,跪倒在甲板上,哭道:“唐统制,你英灵不远,安息吧。”
玉清子脸青了又白,见已脱险,才长身站起来,此时又恢复了雍容大度的气派,大声道:“唐将军为救我,丧身于异兽,现在全船士兵当听柳统制号令,违令者斩!”
他的声音很是响亮,说着向一边的宇安子做了个眼色,宇安子会意,从地上拣起半截断剑,喝道:“大胆犯上,你受死吧!”他脚下一错,人已闪到那什长身后,一剑向他脖子劈去。那什长的本领全在一杆长枪上,现在赤手空拳,臂上有伤,又跪在地上,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宇安子的剑眼看便要砍入他脖子,柳风舞手中的长枪已疾射而出,“当”一声,宇安子断剑砍到了枪杆上。
柳风舞一枪挑上,宇安子本没料到柳风舞又会出手,半截断剑一下脱手飞出,落入海里。他向后一跳,眼中惊疑不定,不知柳风舞打什么主意。
柳风舞道:“现在船上我为统制,水军团受帝君之命保护玉清真人,自不可对真人无礼,但水军团不是法统,请真人也对我水军团有些礼数。”
他的话中也有些气恼,玉清子现在脸上不再泛青,倒是一阵恚怒的红色。他一甩袖子,道:“柳统制,请你节制这批部下,唐将军之死,我也很为心痛,但事已过去,大家都不要再提了。”
柳风舞收枪在手,行了一礼道:“真人放心,有柳某在此,真人只消一心为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