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战斗的招式。阿尔萨斯觉得两种理论都很有道理,但他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机会在实战中学以致用。
通常这个时候,他都呆在祈祷堂里。但他的父王正前往激流堡外事访问,而乌瑟尔陪他同行。这意味着阿尔萨斯现在有好几天下午都能自由支配,就算天气不佳他也不打算浪费它们。他轻松而熟练地骑着无敌穿过林间,地上几寸厚的积雪仅仅让骏马的步伐慢了少许。无敌摇着头打起响鼻,阿尔萨斯能看到自己和这匹白驹的呼吸。
又开始下雪了,不是那种轻盈软绵飘落的雪花,而是从天而降的细小冰棱。阿尔萨斯皱起眉头继续前行。只要在走远一些,就可以掉头回去了,他对自己说道。或者他还可以去巴尼尔农场小停。阿尔萨斯已经有些时候没去过那了,约拉姆和贾立姆会很高兴看到,当年笨拙的小马驹而今长成怎么样一匹骏马。
心血来潮一发不可收拾。阿尔萨斯左腿轻碰无敌,马儿顺从地转过身,完美无暇地执行了主人的要求。雪渐渐大了,如针般扎着他裸露的皮肤,阿尔萨斯拉起斗篷护住头部。无敌摇晃着头,就像被夏日蚊虫侵扰时那样颤抖着皮肤。它往前伸长脖子,快速冲下道路,和阿尔萨斯一样怡然自得。
他们很快便到那道路障了,然后在回宫之前,战马能够得到温暖的马厩中,骑手能得到一大杯热茶。阿尔萨斯的脸开始因寒冷而麻木,尽管戴着上好的皮手套,他的手也好不到哪去。他冻僵的手紧拉缰绳,用力弯曲手指,并在无敌高高跳起的时候收拢身子。不,他对自己说,不是跳,是飞!他们飞跃这道障碍,就要——然而他们并没有飞起来。在起跳的一刹那,阿尔萨斯惊恐地感觉到无敌的后蹄在结冰的石头上踩滑了。马儿挣扎着长声嘶鸣,疯狂地蹬着腿试图在空中找到落脚点。阿尔萨斯喉头突然一阵发疼,他发现自己正在尖叫。迎接他们急速降落的不是柔软被雪的草地,而是锯齿般的岩石。
他紧紧拉住缰绳,仿佛这样就有所挽回,仿佛事情还能有所挽回……有声音令他从昏迷中醒来,眨着眼慢慢恢复知觉。耳边尖利刺骨的叫声像利爪抓挠着他的大脑。他一开始没法移动,因为身子正在本能地颤抖,想要远离着恐怖的哀嚎声。阿尔萨斯终于坐起身来,然后发出一声痛楚万分的大叫。他可能断了一根肋骨,也许不止一根。
现在雪越发的大了,三步之外已经很难看清。他忍痛转转脖子,想看看无敌在哪里。
无敌。它的眼睛已经无力转动,鲜红的血泊在寒冷的雪地上冒着热气逐渐扩散。
“不!”阿尔萨斯低声道,他挣扎着站起来。一刹间世界仿佛失去了颜色,他也几乎再度昏倒。他慢慢地挪向惊惧的马,剧痛和狂风几乎将他击倒,完全是靠意志让他支撑下来。
无敌还在踢蹬着腿,试图站起来又一次次失败了,身下血红雪白搅成一滩。它两条强健的后腿没有受伤,然而那对曾经修长挺直俐落强健的前腿,现在却支离破碎地扭成一个奇怪的角度。看到这一幕,阿尔萨斯感觉自己的胃都抽紧了。幸运的是,雪花和喷涌而出的热泪立刻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抽泣着扑向爱马,跪在这头疯狂的动物旁边,想要做点……该做点什么呢?
这可不是一点点擦伤,简单包扎一下就能把无敌牵回备着热糠的温暖马厩。阿尔萨斯伸出手去,想要安抚它的脑袋,令它多少平静点下来。然而无敌只是痛得发狂,不住嘶叫。
来人帮帮我!牧师们,乌瑟尔爵士……也许他们能够治好……少年此刻的感觉比身体上的苦痛更加强烈。大主教和乌瑟尔都陪同他父王去激流堡了。附近的村子里也许有牧师,但阿尔萨斯不知道方向,再说暴风雪这么大……阿尔萨斯往后退了几步,双手蒙耳双眼紧闭,浑身颤抖地抽泣着。在这样的风雪中,他根本不可能及时找到一位治疗者,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