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船长吞下一口麦酒,说道:“没准他们还想让她离开北哨堡。”
“我们就该离开那儿,”商人说,“贫瘠之地属于中立地区,这是一开始就说好了的。”
士兵板着脸说:“如果你认为我们会放弃那里,那你一定是疯了。”
马戈兹说:“那可是兽人打败普罗德摩尔上将的地方。”
“是的,世上的事真难说。普罗德摩尔女王是位英明的领导者,而她的父亲却是个傻瓜,”商人摇摇头,“我们早该把这件丑事抛到脑后,不过这很难,除非——”
船长打断了他:“如果你问我的意见,我会说我们应该扩张到北哨堡以北的地区。”
商人看样子是被激怒了——尽管这不关埃里克的事,他既不关心也不想知道——说道:“你疯了吗?”
“是你疯了!兽人想把我们挤走。他们如今遍布整个神圣大陆,而我们却只有塞拉摩。与燃烧军团的战斗已经结束三年了,难道我们还要在自己的领土上过低人一等的生活吗?——继续待在城邦的粪坑里。”
“塞拉摩不比别的地方差,”士兵辩解道,但是他的后半截话却倒向了对方那边,“兽人的疆域确实比我们大,这就是我们不能放弃北哨堡的原因——它相当于塞拉摩城墙外的一道天然屏障。”
“而且,”大副冲着他的麦酒扑哧一笑,“兽人不喜欢我们呆在那儿,我们就偏要待在那儿。这就是理由。”
“没人要你搭腔。”商人不怀好意地说。
坐在吧台旁边的另一个人——埃里克挪动了一下步子,现在他可以看到说话的是码头记帐员——说道:“或许是该这么做。兽人的行为让人以为他们是卡利姆多的主人,而不是我们。但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现在是时候行动了。兽人不是人类,他们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凭什么对我们的生活指手画脚?”
“但是,他们有权过自己的生活,不是吗?”商人问道。
士兵点点头。“不得不承认,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为他们赢得了这种权利。要不是他们……”他把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推向埃里克,“来杯麦酒。”
埃里克迟疑了,他的手已经伸向格罗格酒的酒瓶。开店以来,士兵每回来这儿从不喝其他的酒,只喝格罗格酒。
不过,埃里克不便过问一个光顾了三年的老主顾。再说,客人想喝什么就喝什么,只要付得起账,哪怕他要喝肥皂水,埃里克也得卖给他。
“事实上,”船长说,“这里是我们的世界,生来就是。兽人只是外来者,他们早就该滚一边去了。”
讨论就这样继续了下去。埃里克又给客人倒了好几杯酒,把几个用过的酒杯扔到水槽里,以便清洗。直到他给商人又满上一杯麦酒的时候,他才发现,马戈兹——整个谈话的发起人——已经悄悄地离开了。
他连小费都没给。埃里克厌恶地摇摇头。渔夫的名字早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但是他还记得那张脸。弄不好下次他会朝这个狗崽子的酒杯里吐吐沫——就喝了一杯酒,还惹了这么个大麻烦。埃里克生平最讨厌惹是生非的人。莫名地讨厌。
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抱怨起兽人来。这时,坐在士兵身边的彪形大汉抡起拳头,朝吧台猛地一捶,他杯子里的麦酒溅到了恶魔头骨上。埃里克叹了口气,拿起一块抹布,擦了起来。
很长一段时间,马戈兹都不敢独自一个人走在塞拉摩漆黑的大街上。
当然,在这样的地方是不用担心罪犯的。人人都互相认识,即使不认识,也能辗转着拉上关系。所以这里的犯罪率相当低。而且就算有人犯罪,普罗德摩尔女王的警卫也会以最快的速度将他们绳之以法。
但是,马戈兹是那么瘦小,那些又高又壮的人向来以欺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