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凶残生物
殡石群的间隙中飙移,想到的是家乡太阳系,被毁灭后的圣土地球,是否会遭到和眼前的殒石流的同一命运呢?想到圣土变成永恒在星系内流浪的一队石头,大有“物伤其类”的哀痛感觉。
我降落到一块结了厚冰的特大殒石上。这块崚嶒陡峭、充满裂罅的石头,从某一已经消失星体分裂出来的残余,一片荒寒凄寂,在陨石群中是如此微不足道,无关重要。
一个生物挨着突起的岩角坐着,心核已碎,情况就像当日的锋原。
我来到他面前蹲下,以阿米佩斯语叹道:“堂堂蝠贼之首尤西斯命,怎会沦落至这等田地?”
他在没有脸相轮廓、可说是头部的地方发出音波的颤荡,化而为能辨认的阿米佩斯语,出奇平静地道:“你究竟是谁?”
我道:“我就是最后一个银河人伏禹。”
尤西斯命道:“原来是你,看来我临死前仍有点运气,竟能在这个被遗忘的宇宙角落遇上你。”
我怕他生命不保,忙道:“谁杀你呢?”
尤西斯命似乎丝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平静的道:“我们和你们交战后,穷追秀丽,想不到落入拜廷邦人的陷阱,被漠壁的拜廷号拦空截击,猝不及防下,我们全军覆没,只有我仅以身免,逃到这里来。”
难怪拜廷号在离堕落城数千光年外才追上我们,原来是要先对付蝠贼。也是蝠贼倒霉,若对手不是漠壁和他的拜廷号,肯定不会如此收场。
我皱眉道:“什么地方不好去,偏要到这现时最危险的区域来,你认为自己有收拾秀丽的能力吗?”
尤西斯命道:“我到这里来,是要投靠一个我以前认定是伙伴战友的生物,岂知竟被他所害。但我不是对他没有提防,如果正面作战,我虽没胜他的信心,但逃走肯定是办得到的。”
我愕然道:“桑白水?”
尤西斯命道:“正是他。我们之所以成为空盗,亦是受到他的影响,深信只有透过掠夺才可以不断进化,以战养战,在这强者称雄的宇宙不受约束地活下去。他对我们的影响并不限于思想上,还予我们实质的得益,令我们相信他确是朋友,怎知他只是利用我们!”
我问道:“他如何算计你?”
尤西斯命道:“我依约在这里找到他的自由号,他丝毫不因我失去舰队鄙弃我,招待我进入贵宾室疗伤,忽然自由号发生突如其来自毁性的大爆炸,产生爆炸的能量很古怪,事发前没半点征兆,幸好我的护甲是斯兰地人的镇族之宝,勉强保住我,使我能随爆炸波逃离现场,直逃到这里才支持不住。宇宙生物一直认为我们是最凶残的种族,但至少我们不会伤害同类,怎似桑白水对同类都不留情!真不明白他的想法,这样为杀我而牺牲飞船和手下对他有什么好处呢?”
我道:“他并没有伤害同类,因为桑白水根本不是阿米佩斯人。”
尤西斯命说不出话来,显然心中震惊,只是没法藉由面容神情表达。
我问道:“你怎知是他干的?”
尤西斯命道:“我逃到这里后仍感应到他在附近一带空域搜索,幸好我有隐蔽的方法,没给他搜出来。我太不谨慎了,六亿五千万个宇宙年之前,我们得他知会,截劫阿米佩斯族归正循大公的舰队,目标是来历神秘的涅尼迦南之星,希望能在进化的阶梯上突破。他充当内应,以爆毁自由号的方法,从内摧毁旗舰,同时重创四艘护航的宇鸟,令我们成功夺得涅尼迦南之星,杀得阿米佩斯人片甲不留。最使我们感动的,是桑白水任由我们取去涅尼迦南之星,只说日后或需我们帮他的忙,让他统一阿米佩斯。”
我想到“便宜莫贪”这句人类的至理名言,心忖尤西斯命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桑白水为何要杀尤西斯命和整船忠心的手下呢?显然因为他们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