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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故事 宝剑炉
:这回真的完蛋了。

    只听得啪啪啪几声响,一支箭镞突然从那匹巨狼的咽喉下钻了出来,周围的几匹狼同时滚倒在地,与此同时,一条灰色的长抓索,从那间乌沉沉的屋子中飞出卷住了我。我还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就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从窗口直掉入屋内地板上。

    救命恩人原来是一名羽人男子。他提着一张鹊画弓,个头很高,腰带上悬着一壶箭、一把配剑,看上去虽然身材纤细,但一双眸子黑如墨玉,自有一股威严直透出来,令人不可逼视。我看他衣饰华丽,看上去当是名金堂玉榭中的贵族公子,而不该是孤山旷野的茅屋中人。

    我昏头昏脑地从地板上爬起来,发现屋里并非他一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还躺着名妇人。那妇人肤色白皙,头发黑如夜羽。虽然屋中没有烛火,她的美丽容貌却像明珠一样照亮了我的眼睛。光看她的打扮装束,也知道她是一个无翼民。她躺在床上,肚子隆起,却是快要临盆的模样。

    我一转念间,登时心下雪亮。要知道宁州羽人,鄙夷他族之心最重,有翅膀的人把无翼民当成贱民看待,纵然有极少数的无翼民能在朝廷内居到要职,但所用官服廊马、仓头奴婢形制俱有区别,以示高下。王公贵族更是绝不可能与无翼民联姻。我猜想这一对年轻恋人相互爱慕,却不容于世,只好避人耳目暂居于此。

    此刻那年轻女子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皎白的脸上全是汗水,双手捂住肚子,贝壳一样的牙齿把嘴唇咬得紧紧的,虽然一声不吭,却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窗外那些驰狼的动作极其古怪,它们依次列队排在那匹倒毙的巨狼前面,伸出长舌舔了舔死狼的狼嘴,随后把自己的长嘴埋在土中长嗥,那嗥声凄厉哀绝,渗人骨髓,与天上的雷声呼应而鸣,直教人寒毛直竖,我简直难以自禁,便要抱头哭出来。那羽人守在门口,也是面色难看。

    “怎么了?” 那女子在床上微微睁眼,轻声细语地问道。

    羽人过去握住了她的手道:“你别担心,什么事都没有,坚持到天明,风胡子就来了。”

    我定了定神,上前拱手道:“多谢公子,我这条命是你救的。”

    男子看了我一眼,嘿嘿一笑:“别客气,要不是你分了头狼的神,我也轻易杀它不得。再说,你到了这屋里,未必就……”他看了女子一眼,住口不说下去了。

    我自然知道,外面围了这么多驰狼,即便进了屋子活下去也是希望渺茫,但毕竟多了层依靠。好在屋子入口窄小,群狼即便能窜上平台,但只要把住了门口窗口,一时半会儿倒是突不进来。生死关头也不多说,我从包裹中抽出一把短斧,便挡到了窗前。

    那女子叹了口气,道:“要不是我身子不好……”突然皱了皱眉,抚着肚子没说下去。

    羽人男子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什么时候了,你少说两句话不行吗?”他擦去她脸上的汗,这话听着虽然是责备,动作里却透露出无限温柔来,“你闭上眼睛,这里的事就都交给我和这位河络大哥便是。”

    我听到他短短一句话里,用如此信赖的口气提到自己,胸口还是燃起一团火来,虽然这辈子也没有舞过刀枪,还是决心豁出性命也要保护床上这妇人。

    那女子微微一笑,果然闭上双目,紧咬嘴唇,不复多言。

    此时那群狼在窗外越嚎越凄凉悠长,只见天上阴云四下里聚拢过来,转眼将双月都遮了个严实,那名羽人执弓坐在门前,听得窗外林中树枝折断声不绝于耳,脸色越来越黑。我探头往窗外一看,吓得斧头也险些掉在地上,只见外面的平地上,密密麻麻,仿佛铺了一层狼皮地毯一般上下起伏,也不知来了多少匹驰狼,无数双黄灯笼一样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小木头屋子这边。

    一道雷从天上直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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