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伟大的优生学研究的初始阶段
“这里一个,那里一个。”戴维斯先生站在高培尔学校校长室门前,眼睛望着屋前整齐而美丽的花园,自言自语道。
这是六个月后的一个盛夏之日,他已经成为一个非常健康,相貌极其聪明的孩子的父亲。对人类历史上正在发生最奇异变化的坚信已走进他的生活并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他到高培尔学校来,名义上开“辉煌的罗马”的讲座,实际的目的却是为了观察集中在这里的孩子们,并准备就任何可能引起他注意的智力(甚或体力)上超常的孩子与校长交谈,向校长询问有关超常类型孩子的未来,而关于火星人,宇宙射线,或任何类似的事则绝不涉及。
这些都是赫德曼·斯代玎大夫的建议。这位杰出的大夫的确希望收集到能够满足凯帕尔和他自己好奇心的资料,同时他还成功地使自己相信这是对戴维斯精神焦虑症最好的治疗,他的那些奇思怪想会通过被证明为幻想而平息下来。这有些行善的意味,因为戴维斯并非付钱接受他治疗的病人。这只能算是人与人之间的互相帮助。
戴维斯此刻正在寻找智力超常的孩子。他已得到所有可以从监狱长、教育委员会、各类学校,甚至军队指挥员、弱残人机构、精神病院那里得到的东西。他正在写报告,对自己的调查结果去粗取精。许多从未被人所知的事实在这次调查中显现了出来。孩子中具有计算天赋和音乐天才的比例有令人吃惊的增长;肌体明显地更加强壮;幼年的任性执拗比以往也更显著。
赫德曼·斯代玎大夫认为戴维斯很可能同许多其他做调查研究的人一样,愿意去发现自己想寻找的东西。但他没有估计到一个作家的正常活动内容完全由这样一些事倩所占据会带来怎样的实际效果。像大多数职业高尚的男人一样,他以为作家的工作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通常时间都是用在追逐版税和出版上,以及向不必要的听众发表毫不相关的演讲上,但约瑟夫·戴维斯一直致力于宏伟的写作构想,将崇高和虚幻的历史讲述给大众。他把这个计划称作他的“人生使命”。这个使命如今看起来像是正在建设中的天主教教堂,新的异端邪说正在影响越来越多的教徒,而自己却资金短缺。有时候,他六七天写不出一行字。
与此同时,戴维斯越来越清楚地看到,这个起初在他看来也是天方夜谭的想法是真实可信的。一批新人正在加入到人类生活中,“这里一个,那里一个。”
不谈它是很难的。要想假意进行一个出于礼貌的毫无价值,不知所指的调查,就像为美国大学编写的教学法研究论文一样,是很难的。他周旋于各种社交聚会、剧院和餐馆;夹杂在人群中,望着人们毫无疑心的脸,心里总是想:要是他们知道这一切就好了。
如果他们知道火星人在对他们做的一切就好了!
起初,他对火星人干涉地球极为反感。他对人类的感情不仅仅是出于本能的对人种的尊重。他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心理习惯,使自己成为人类亘古不变的神圣的正常生命的捍卫者——除了有时上天对某种转瞬即逝的异端邪说的惩罚——这个经过童年、上学、恋爱、工作、为人父母、享受荣耀,直到年老衰微和死亡的生命过程是一个单纯、古老而又美丽的故事。这是一个立足尘世的故事,充满诚实虔诚的农民意识,非常精神化。生命,一代一代,以播种与收获,冷与热,饥与渴,合理欲求与适度满足的轮回固定着。历史就是由这些事情编织成的,点缀在这块结实经久的织物之间的是伟大的历史人物,他们上演着一出出如辉煌的弥撒书一样欢乐的歌剧。历史讲述着他们征服、获胜、光荣和英雄主义的故事,以及感人心腑的悲剧和牺牲。他们远比普通人伟大得多——像王述浮雕上的帝王和神——依照历史传统,普通人都匍匐在他们脚下。过去是这样,将来还会是这样,直到最终全能的主命令将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