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同类的寄主身上寄生。
问题的核心在于,当玛丽从人工孵雏器里被取出,当时是何种情形?泰坦星人侵略金星已经失败,或是面临失败。几乎可以肯定,它们一把她从水槽中拿出来就控制了她,只是玛丽比附在她身上的鼻涕虫活的时间长。
那鼻涕虫为什么死了?入侵金星的行动又为什么会失利?这些就是老头子和斯蒂尔顿博士想从玛丽的大脑中搜寻的线索。
我问:“就这些情况吗?”
他答道:“难道还不够呜?”
我埋怨说:“等于没解答什么问题,反倒生出许多疑点。”
“当然还有更多的线索,”他告诉我,“比这重要得多。但你既不是什么金星专家,也不是心理专家,所以不需要你来做出评估与判断。我之所以告诉你一些情况,是为了让你明白我们为什么必须在玛丽身上寻找突破口,这样你就不会缠着玛丽问个不休了。孩子,对她好点,她承受的悲伤够多的了。”
对他的忠告我置之不理。怎么和自己的妻子相处,我不需要别人指手划脚。我说:“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怎么从一开始就把玛丽同飞碟联系在一起了?我现在明白了,你当初是故意带着她去衣阿华州转上一圈。你是对的,这我承认。但是为什么呢?别敷衍我。”
老头子自己倒显得有点迟疑起来。“孩子,你有没有过预感?”
“天哪,当然有!”
“那‘预感’是什么呢?”
“呃,就是没有理由地觉得事情是这样或不是这样。或预感到有事要发生,或是有种不可抗拒的冲动想做什么事。”
“都是草率的定义。我认为,预感是一种下意识的自动推理,推理的基础是你在不知不觉中所掌握的信息。”
“听起来像是半夜三更的黑煤窑里的黑猫一样,让人摸不着边际。你当时并没有掌握什么信息。难道你的下意识自动推理可以拿你下一周才能获得的信息作为推理基础。这些胡说八道我是不会相信的。”
“啊,可我确实掌握了某些信息。”
“哦?”
“我们部门证明一个特工候选人合格所进行的最后一道程序是什么?”
“和你面淡呀。”
“不,不对!”
“哦——是催眠状态下的情况分析。”我之所以会忘了催眠分析,因为受试人永远都想不起来这种分析是怎么完成的,想不起自己睡着都做了什么,“你是说,你当时从玛丽那里获取了这些资料。那样的话,就根本不是什么预感了。”
“你又错了。我的确获得了一些信息,但非常少——因为玛丽的抵抗力很强。而且我也忘了那点本来就少得可怜的情报。不过我清楚玛丽是适合这一工作的特工。后来我又重放了她的睡眠分析测试,那时我才明白一定在在更多隐情。我们曾试图获得更多信息,但没有得手。可我知道一定得再尝试几次。”
我思索片刻后说:“你肯定觉得自个儿有绝对把握,认准了这事值得挖掘。为了这个,你肯定没少难为玛丽。”
“我不得不这么做,很抱歉。”
“行了。好吧。”等了一会儿我又问,“你说——我的睡眠分析记录里有什么情况?”
“这是个无理的要求。”
“胡说!”
“就算我想告诉你也做不到,因为我从来没听过你的分析,孩子。”
“什么?”
“我让助手听了一遍,然后问他有没有我应该了解的情况,他说没有,于是我再也没播放过。”
“是吗?好吧——谢谢了。”
他只嘟嚷了一句,但我感到与他更亲近了些。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我们父子俩总是让对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