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能做一些技术性的翻译。同时,他还阅读——无休无止,大量阅读。不过给他指令时最好还是用罗格兰语。倘若用英语,结果往往反复无常稀奇古怪,因为英语的歧义太多,给了选择电路太多的回旋余地。无数新工作落到迈克头上。目前,在2075年5月,除了控制无人驾驶自动飞船的来往、发射之外,他还要为载人飞船提出飞行轨道方面的建议,有时还必须接管其控制权。除此之外,迈克还要控制整个月城的电话系统、月球与地球之间视频音频信号的传递,他要处理月城的空气、水、温度、湿度,以及月城、新格勒和其他几个较小地区的污水处理系统(其中不包括新加坡月城)月球政府的财会结算、薪水发放也归迈克管,同时它还包揽了好几家不归政府所有的私人公司、银行的同类业务。
有些逻辑线路时不时会崩溃,比如大大超载的电话系统就像,一个容易受惊的孩子。迈克却一点也不生气,反倒挺开心。迈克的幽默感有些粗俗。如果他是个人,你可不愿跟他开玩笑。他心目中的大乐子都是诸如把你扔下床去,或是在你的增压服里放点瘙痒粉之类的恶作剧。
此时的迈克已经背离了设计者的初衷,开始热衷于根据似是而非的逻辑向人们提供不着边际的答案,以及其他千奇百怪的恶作剧——比如给政府月城办公大楼的那位看门人开了一张面值为10,000,000,000,000,185.5元的工资支票,正确的金额其实是这一长串数字的最后四位。简直是一个发育超前、顽皮可爱、真正该打的孩子。
这件事发生在五月的第一个礼拜,我只好去检修检修。我是个揽私活的独立承包商,名字没列在政府薪水发放单上。不知道你们明不明白,现在时代不同了。在万恶的旧时代,许多囚犯服满刑期后仍然从事监狱里干的老本行,为政府干活,高高兴兴从政府手里领薪水。可我不一样,我生来就是自由人。
自由人和囚犯,这其中区别大了。
我有一个爷爷因为持械伤人、无业,被人家从乔堡发配到月球。另一个爷爷则因为“湿鞭炮之战”以后从事破坏活动而被流放。外婆自称是因为嫁给外公才到这里的,但我看过档案,她是和平队队员(被迫加入的)你猜得没错,就是女性少年犯。她的婚姻是早期的宗族婚姻(斯通族),与另外一个女人一起共同拥有六个丈夫。因此,谁是我的外公一直存疑至今。不过这种事也很平常。对她替我挑的外公,我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我的另一个外婆出生在撒马尔罕附近,是鞑靼人,被判处在集中营接受“再教育”,后来“自愿”留在了月球。
我的老爹说,我们家族的“辉煌”历史可以追溯到更久以前。我们有一个女祖先因为巫术在莎勒姆被吊死,一个曾曾曾曾祖父因为抢劫被处以车裂,还有一个女祖先是第一批被送到博坦尼海湾的流放者之一。
我以我的血统为荣,所以尽管我为监守长官做事,但我绝对. 不会成为他的手下。自从迈克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一直都是我在伺候它,也许在别人看来,这跟做监守长官的手下没什么区别。但对我自己而言,区别太大了!我可以随时把手里的工具一扔,告诉他们见鬼去。
除此之外,独立承包商的收入比较高,比官方付给公务员的薪水高出很多。这里的电脑技师少得可怜。只要去了地球,有几个月球人能身体健康地待在医院外头?更别说在那边的电脑学校修完全部课程了。
我只知道一个——那就是我!我在地球接受了两次培训。一次三个月,另一次四个月。不过,去地球得接受近乎苛刻的训练:在离心机里做运动,睡觉时也得负重——最后,到了地球还得时时小心,走路要慢,不能爬楼梯,不能做任何加重心脏负担的事情。女人——想都别去想,在那个重力场,不想女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多数月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