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守长官的雇员,只是跟政府有业务往来。我是独立承包商。”
“那还差不多。”她的声音这才温和下来,“每个人都和政府有业务往来,不与政府发生联系是不可能的——这就是我们的问题,也正是我们需要改变的状况。”
我们,嗯?怎么改变?我心里暗暗想着。每个人都要跟政府打交道,就像都要跟万有引力打交道一样。自然法则!你是不是也想改一改万有引力?我不想跟女士吵架,所以没说出口。
“曼尼不会有问题的,”肖特很温和地说,“就是脾气差点而已。我可以为他做担保。这是他的帽子。”他一边说,一边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顶帽子,准备给我戴上。
怀娥明·诺特拿过帽子,“你担保?”
“是的。”
“那好,看着,这是我们在新加坡的做法。”
怀娥站到我面前,郑重地将帽子戴到我头上——然后在我嘴上有力地亲了一下。
她亲得不慌不忙。怀娥亲吻起来,给人一种明确果断之感,跟绝大多数女人结婚都不会产生这么确定的感觉。如果我是迈克,所有的灯肯定会一下子亮起来。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快感中枢被打开了的电子人。
等我回过神来,仪式已经结束,人们都在冲我们吹口哨呢。
我眨巴眨巴眼,道:“很高兴兴,你们的活动,不过我还不知道是什么活动呢?”
“你不知道?”怀娥问。
肖特赶快插了进来,说道:“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他很快就会知道了。坐下吧,曼。怀娥,你也请坐。”
我们坐了下来,这时,有人拿小石槌“梆梆”地敲了起来。
借助小石槌的“梆梆”声,加上高音喇叭,他总算让大家注意到了他的声音。“关上门!这是一次秘密集会,请检查一下你的前后左右——如果不认识他,而且没有认识的人为他担保,就把他扔出去。”
“扔出去?费什么事!找个最近的闸门把他处理掉得了!”
“请安静!总有一天我们会的。”
周围有人打了起来。扭打中有个人的红帽子被揪了下来,然后整个人也被扔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飞出大门口。穿门而出的时候,弧线还在上升呢。不知他有没有感觉到,我想他应该是没有知觉了。还有个女的倒是被体面地请出去的,只是她自己不怎么有风度,一个劲儿地冲赶她的人骂粗话——连我都替她难为情。
最后,门被关上了。随着音乐响起,标语在讲台上展开了,上面写着:自由!平等!博爱!每个人都吹起了口哨,有的还唱起了歌,又响亮又难听。“起来,你们忍饥挨饿的囚犯们……”
我倒看不出有谁挨了饿,他们的歌声倒是提醒了我,我自下午两点以后就没吃过什么东西了。但愿会议不会开得太长。我想起我的传音机只能工作两个小时。如果他们知道我带了传音机会把我怎么样?把我扔出去?把我处理掉?不过也没必要担心,那台传音机是我自己用三号手做的,除了微机械修理工,没人能认出它来。
接下来就是演说了。
内容不值一提。有个家伙提议大家“肩并肩”去监守长官的宅邸游行,要求我们的正当权利。想像一下,我们“肩并肩”乘坐管铁,到达他的私家站后再一个一个爬出来?他的保镖都是干什么吃的?或者大家不坐管铁,而是穿上增压服,从月球表面遛罡达到他府邸通向地表的气密闸门?只要有激光钻,再加上足够的能量,你可以打开任何一个气密门——但接下来怎么下去?还给我们开着电梯?或是用应急起重机把大家吊下去,然后继续努力,对付下一道气密门。
我不喜欢在低重力下干活儿。穿着增压服,只要出事就是大事。如果是人为安排的祸事,那更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