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战争的概念已显得离奇而遥远,而年深日久的宗教偏执态度在很大程度上已经过时,或者说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而现在,在短短几小时内,在恐怖的黑暗的突然来临之际,这一切都已过去了。
当然,一个新的世界会在旧世界的废墟上诞生。规律总是那样的:西弗娜在汤姆博的出土文物证实了那一点。
可是,那会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塞里蒙想知道,答案已经很清楚啦。它将是一个人们为了一片肉而相互残杀,为烧火而违背一种迷信,或者仅仅是为消遣而残杀的世界;一个阿尔梯诺尔一帮人趁乱之机为自己牟取权利的世界;一个思想领域被弗里芒和蒙迪尔密谋控制的世界……他们也许是和阿尔梯诺尔一帮人联手干。一个……一想到这些,塞里蒙就感到毛骨悚然。
不,他摇着头。所有这些灰心、沮丧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告诉自己,西弗娜说得对,沉思苦想是毫无意义的。我们得对付眼前的处境,至少他还活着,他的神志几乎已全部恢复。除了几处一两天便可愈合的擦伤和伤口外,他已安全地度过了森林里的磨难。现在看来失望于事无补,至于那篇专栏文章,它将作为教训而珍视,除了西弗娜可对它生气外,是不允许自己对它生气的。
事情已经做了,反悔也没用。现在是振着起精神继续往前走,重新组合,重新建设,重新开始的时候啦。回顾从前是愚蠢的,灰心失望地展望未来只能是懦弱。
“吃完啦,”西弗娜回到餐厅时问道,“我知道,食物不怎么样,但总比吃穴居兽强。”
“我说不准,实际上我从未吃过穴居兽。”
“也许你并不十分想它。来,我带你去房间。”
这是一间空间很低的、不太雅致的方卧室: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个洗脸架,一个吊灯,床旁边的地板上有一盏应急灯。在一个角落里散放着一些书籍和报纸,这一定是日食之夜强占这房间的人留下的。塞里蒙看见一份《纪事报》正翻开到他的专栏那一页,他退缩了一下:这是他最后的文章之一,是过激的对阿瑟一伙人进行的攻击。他脸红起来,用脚将它踢出了视线。
西弗娜问:“塞里蒙,现在你打算干什么呢?”
“干什么?”
“我是说,你休息一会以后。”
“我还没怎么考虑。干吗?”
“阿尔梯诺尔想知道,你是否打算加入消防巡逻队。”她说。
“是邀请吗?”
“他愿意带你出去。你是他所需要的那类人,精明强悍。”
“嗯,”塞里蒙说,“我得在这儿好好表现,对吧?‘
“但是,有一件事使他感到不安。巡逻队里只能有一个老板,那就是阿尔梯诺尔。如果你加入进来,他想让你从一开始就明白,一切是阿尔梯诺尔说了算,不允许有任何争辩。他不太清楚你在服从命令方面怎么样。”
“我自己也不是特别清楚在那点上我会怎么样,”塞里蒙说,“但是我能明白阿尔梯诺尔的意思。”
“那么,你要加入吗?我知道,整个巡逻队的创建存在着很多问题,但是它至少是维持秩序的一支力量,我们现在需要这样的力量。阿尔剃诺尔也许很专横,但他这人并不坏。我相信这一点。他仅仅是认为时代需要强硬的措施和果断的领导,这正是他能提供的。”
“我并不怀疑这一点。”
“今晚仔细考虑一下吧,”西弗娜说,“如果你想加入的话,明天就给他谈谈。对他坦率些,他会对你坦率的,这一点你可以相信。只要你能使他相信,你对他的权威不会构成任何直接的威胁,我敢保证你和他……”
“不。”塞里定突然说道。
“不什么?”
他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