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切吧,再次将每个人逼疯。这有何妨呢?世界只能被砸碎一次,而且已经被砸碎了。
星星当然不会呈现,尽管被云雾遮住了,塔诺和西撒仍能发出足够的光,将远空那些神秘的光点罩住。随着时间的过去,西弗娜发现自己从一种完完全全的失败心理转向另一种新的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希望心理。当一切都失去的时候,她告诉自己,就再也不怕失去什么了。在今晚黑暗夜色的掩护下,她会溜进教徒们的营地……以某种方式,无论如何……弄一辆卡车。如果能行的话,同时营救塞里蒙,然后离开赶往阿姆甘多!到明天早上奥纳斯升上天空的时候,她已经到达那里,同大学里的同事和朋友们呆在一起了,并有足够的时间警告他们在敌人到来之前分散。
行,她想道,这就走吧。
慢慢地……慢慢地……比从前更加小心谨慎,以防万一草里隐藏有他们的哨兵……
走出树林时,一时有些犹豫不定:一方面她怕离开了那片缠织密集的灌林丛,很容易暴露目标;另一方面又觉得朦胧的黑暗依然保护着她。现在,她穿过了从树林通往高架公路的那片空地。来到了高架路的桥礅下,进入了她和塞里蒙大受惊吓的那片杂草丛生的田野。
走下去,沿着他们走过的路蜿蜒而行。再次越过田地……左瞧右看,细看是否有哨兵在教徒营地的环形防线上站岗放哨……
她手持袖珍枪,将标尺调到最大、最准确、最致命的位置。如果现在有任何人撞上她的话,那他活该倒霉。在危急关头,对文明道德的细节就考虑不了那么多了。当她处于半昏迷状态时,在考古学实验室杀死过巴里克,虽说是无意的,但毕竟他还是死了;令她有点儿惊奇的是,她发现自己想再次杀人,而这次是蓄意地,当然可能是迫不得已,比起搞到一辆车,离开这里,络阿姆甘多捎去教徒队伍来临的消息来,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其它的一切,包括道德的顾虑都是次要的,一切。这毕竟是战争啊。
她进而低着头,目光向上,弯曲着身子继续往前走。现在离营地只有几十码远了。
那里寂静无声,也许大多数人在睡觉。在灰蒙蒙的黑暗之中,她能够看见主要营火的边缘上,有一两个人影,虽然火堆里袅袅上升的烟雾使她难以确信。她想她得溜进其中一辆卡车背后的阴影里,从远处向一颗树扔去一块岩石。哨兵可能会去察看,如果他们分散搜查的话,她可以悄悄跟在他们中的一个之后,将枪戳住他的背,警告他不准出声,迫使他脱掉身
上的长袍……
不行,她想,不用警告。在他还没来得及报警之前,就将他击毙,弄到他的长袍。不管三七二十一,这些人只是些教徒而已。
她突生的冷酷使她感到吃惊。前进。前进。现在她已到了最近的那辆卡车边上,躲在了营火旁的黑暗中。哪里能找到石头呢?这儿,这儿,这块正合适。她把枪换到左手上,正欲将石头朝对面最大的树投去……
她举起手臂准备扔时,突然感到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了她的左手腕,另一只强有力的手卡住了她的喉咙。
抓住啦!
她又震惊,又气恼,一时不知所措。愤怒地,她鼓起全身力气飞起一脚,狠狠朝后踢去。虽然听见了痛苦的呻吟声,但仍然不足以让那人松手。她扭过身来,又踢了一脚,力图将枪从左手转回右手。
但是攻击者很快、很猛地将她的左臂往上拉,手法使人极度痛苦,使她麻木,她的枪从手中滑落出来。另一支按着她喉咙的手臂,紧紧地卡住她。她咳嗽着,喘着气。
该死的黑暗!当她想利用它袭击他们时,却让他们偷袭了,真是愚蠢至极!
愤怒的泪水使她双颊发烫,她狂怒地再一次一次地往后踢。“别紧张,”一个深沉的声音低声说,“你那样会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