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这里吗
一个卫兵从走廊里腾腾地跑来。“回去。”他声嘶力竭地喝道。
他俩面对面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我。兼作囚室的小小底舱并无舱门,但是出入门口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张有一个力场。拜伦可以用手感觉到这个力场的存在。摸上去这力场稍微具有一丁点儿弹性,就象拉伸到将近极限状态的橡胶一样。这时,你再用力它也不会变形,似乎开始时施加的初始压力已经令它变得象钢铁般坚硬。
力场使拜伦的手感到刺痛,他明白,尽管力场能阻挡一切物质,然而,对于神经鞭击枪发射的高能粒子束来说,它就和宇宙一样透明。粒子束穿透力场不费吹灰之力,眼下卫兵手里就有这样一支神经鞭击枪。
拜伦说:“我得见阿拉塔普专员。”
“你这么大吵大嚷为的原来就是这个?”卫兵的情绪不佳。因为,夜里轮到他当班已经算他倒霉,加上打牌又不顺手,更使他不耐烦。“‘天亮’之后我会去报告。”
“来不及了。”拜伦感到绝望。“事情很重要。”
“来不及也得来得及,你到底是退回去呢,还是要我给你两鞭子?”
“听着,”拜伦说:“和我在一起的人叫吉尔布雷特。他病了,也许马上就要死了。假如因为你不让我向当局报告而使一个欣里亚德人死在泰伦人的飞船上,那么,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他怎么啦?”
“我不知道。你不能快去吗?你大概活得不耐烦了吗!”
卫兵嗫嚅着走开去。
拜伦目送着卫兵远去的身影,直至他消失在昏暗的紫罗兰夜色之中。他伸长耳朵,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试图听出发动机组在跃迁前能量积聚到峰值而引起的巨大震动。然而,他什么也没听到。
他大步跨到吉尔布雷特跟前,攥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轻轻向后拉。一张变形的脸上,两只眼睛直愣愣地瞪着他。呆滞的目光中惟有恐惧。
“你们是什么人?”
“就我一个,我是拜伦。你感觉如何?”
听到这句话之后隔了好一会儿,吉尔布雷特才有所反应。他茫然地说:“拜伦吗?”接着,他全身一阵剧烈的颤抖。“拜伦!他们就要跃迁了吧?死亡并不痛苦,拜伦。”
拜伦放开吉尔布雷特的头。没有理由生他的气。根据他掌握的情况,或者根据他的思想,他今天这样做不能不算一种壮烈的行动。更何况,他将与飞船同归于尽,这就愈显出此举之壮烈。
然而,拜伦却在受着挫折的煎熬。他们为什么不让他去对阿拉塔普说?为什么他们不让他出去?他发现自己站在一垛墙前,于是,他挥拳猛击。假如眼前是一扇门,他定能把它撞开,假如眼前是一排栅栏,他定能把它们扒开,或者把它们连根拔起。他敢发誓!
然而,他面对的是一垛力墙,是一个无论什么东西也损坏不了的力场,于是。他再次大声吼叫起来。
脚步声又一次响起。他冲向表面上似乎开着、而实际上却是关着的门。他看不清顺着走廊而来的谁,他只能等待。
还是那个卫兵。“回去,离力场远点。”他吼着。“手放在前面,回去。”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军官。
拜伦向后退去,对面那个士兵的神经鞭击枪一动不动地对着他。
拜伦说:“和你一起来的不是阿拉塔普。我有话对专员讲。”
军官说:“假如吉尔布雷特·奥·欣里亚德真是生病,那么,你需要的不是专员,而是医生。”
按键开关断开时,暗淡的蓝色火花一闪,力场消失。军官走进来。拜伦看到的军装上有“医疗大队”的徽号。
拜伦走到他面前。“那好。你听我说。这艘飞船不能跃迁。只有专员能阻止这一点,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