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胚胎培养中心
贝莱心里暗自记下这件事,然后回到原来的话题:“你还是有一个杀害达尔曼的动机。”
“什么动机?”
“他一死,你就是这个单位的主管,也就有了地位。”
“你把这个叫作动机?开玩笑!谁要这种职务?索拉利世界谁要这种地位?没有人会眼红他那个工作的,那是让他一根汗毛都不会掉的护身符呢!你最好再努力点儿,地球人。”
贝莱不置可否地搔搔颈子。他看得出来她的话合情合理。
克罗丽莎说:“贝莱先生,你有没有注意到我戴了枚戒指?”
她说着,似乎想脱掉手套,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我注意到了。”贝莱说。
“我想,你不知道它代表什么吧?”
“不知道。”(贝莱不太高兴地想,他不知道的事还真多。)
“那我给你讲一讲,怎么样?”
“洗耳恭听。”贝莱冲口道,“只要你能帮我搞清楚你们这个该死的世界。”
克罗丽莎微微一笑:“我想我们在你眼中,就像你在我们眼中一样。嘿,这里有一个空房间,我们进去坐坐——不,这个房间不够大。这样吧,你坐到那边去,我站在这里。”
她步向走道,腾出空间让他走进房间,再走回来站在他对面的墙角。
贝莱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坐下了。他倔强地想:为什么不?就让这个外世界女人站着好了。
克罗丽莎那双强壮的手臂环抱胸前:“基因分析对我们的社会很重要。当然,我们并非直接去分析基因,但每个基因都控制了一个酶,我们可以分析酶,了解酶就了解身体化学,了解身体化学就了解了人类。你晓得吗?”
“晓得。”贝莱说,“可是我不清楚怎么实际运用这种理论。”
“我们这里就做这个。当婴儿还处于胚胎末期,我们便做血液采样,可以初步了解他生出来以后大致是什么样子。最理想的是,我们在这个阶段就能找出所有的突变基因,并判断值不值得冒险让他生下来。但实际上,我们对此仍不十分清楚,无法消除所有发生错误的可能,也许我们将来有一天可以做到吧。总之,我们在婴儿出生后,继续对他做抹片及体液检查。在我们的小男生小女生长大成人之前,我们可以完全知道他们是由什么东西所构成的。”
(贝莱脑中很自然地浮现出一首儿歌:你是蜜糖,是香料,是所有最美好的东西做成的,小女孩……)
“过去我们得戴上密码戒指来显示个人的基因结构,”克罗丽莎说,“这是一种古老的习俗,是索拉利人还没实施优生学之前所流传下来的一种早期的习俗。到今天,我们每个人都很健康。”
贝莱问:“但现在你还戴着戒指,为什么?”
“因为我很特别,”她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还相当自负地说,“达尔曼博士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找助手,他需要一个特别的人。这个人必须相当聪慧、灵巧、勤快,而且要有与众不同的稳定性,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稳定性。他需要一个能和孩子混在一起却不会精神崩溃的人。”
“他自己做不到,是不是?这代表他的稳定性不够吗?”
“可以这么说,”克罗丽莎说,“但是他不稳定的程度在一般情况下还可以接受。你会洗手吧?”
贝莱看看双手,他的手很干净。“是的。”他说。
“好。这么说吧——我想他不稳定的程度,就像一个受不了把手弄脏的人,即使情况再紧急,这个人也没办法用手去清理有油污的机器。不过,在日常生活中,这种对弄脏手的排斥感却让他保持清洁,所以这是件好事。”
“我懂了。请继续。”
“说完了。我基因健康的程度,在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