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时里,自己在一次纪律训练中干掉了几乎一半船员。
哈尔佛兰特的笑容甚至没有丝毫改变。
“哦,”他说,“我认为,对一个沃贡人来说,这种举动再正常不过了。既出于天性,也是一种保持身体健康的宣泄,将体内的攻击本能转化为毫无意义的暴力行为。”
“又是这句话,”沃贡人嘟哝道,“你总是这么说。”
“是的,”哈尔佛兰特说,“我认为,对一个精神病医生来说,这种举动同样再正常不过了。好吧,咱们显然已经把今天的精神状态调整好了。现在告诉我,任务有什么新进展吗?”
“我们已经找到了那艘飞船。”
“很好,”哈尔佛兰特说,“很好!里面的人呢?”
“那个地球人在里面。”
“好极了!还有呢?”
“还有一个女人,来自同一颗星球。他们是仅存的两个。”
“好的,好的,”哈尔佛兰特微笑着说,“其他还有些什么人?”
“那个叫做长官的。”
“嗯?”
“以及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
这一瞬间,哈尔佛兰特的笑容闪烁了一下。
“哦,是的,”他说,“我猜到会是这样。真是令人遗憾啊。”
“是你的朋友?”沃贡人问,他以前在某个地方听到过“朋友”这种表述方法,所以决定自己也来试试。
“噢,不是,”哈尔佛兰特说,“在我这个行当里,你知道的,我们是不交私人朋友的。”
“喔,”沃贡人咕哝着,“职业性冷漠。”
“不,”哈尔佛兰特愉快地说,“我们只是没有交朋友的概念。”
他顿了一下,嘴上仍然挂着笑容,但眉头已经轻轻皱起。
“不过,毕博布鲁克斯,你知道,”他说,“他是我最有利可图的主顾之一。他身上的人格病症简直是精神分析医生们梦寐以求的。”
他玩味了一会儿这个念头,最后不得不很不情愿地丢开了。
“那么,”他问,“你准备好了吗?”
“是的。”
“好。立即摧毁这艘飞船。”
“毕博布鲁克斯怎么办?”
“噢,”哈尔佛兰特轻快地说,“赞福德不过是赞福德罢了,懂吗?”
说着,他从屏幕上消失了。
沃贡舰长按下一个通话器按钮,把他和他剩下的船员们联系起来。
“攻击,”他说。
此时此刻,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正在他的房间里大声咒骂。两个小时以前,他说他们很快就会到宇宙尽头餐馆美美地吃上一顿,可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所以他冲飞船的电脑狠狠地发了一通火,怒气冲冲地离开控制室,冲向自己的房间,一路大声咆哮,扬言要用铅笔和本子将非概率系统计算个明明白白。
黄金之心号的非概率驱动系统使它成为现有飞船中最强有力的一艘,也是最无法预测的。它无所不能,你会确确实实地看到,无论你要求它做的事有多么不可思议,最终都会成为现实。
偷走它时,他还是总统,应邀参加它的启用典礼。除了喜欢之外,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偷走它。
他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当银河系的总统,除了觉得这件事很好玩之外。
他不知道,这些理由之外其实还存在着更好的理由,只是它们被埋藏在他两个大脑中的一块黑暗区域里,被锁得死死的。他希望能把这块被锁闭的黑暗区域清除掉,因为它们不时会短暂地浮现出来,在他的思想中那些明亮的、欢快的区域里投下奇怪的念头,试图使他偏离他所认定的人生基本方向,即,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