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孽缘
普智师叔那个晚上一脸颓败,但面颊之上,竟是如欲滴血一般赤红,实在是可怖。”
“见到普智师叔突然好转过来,师父与我们都十分欢喜,虽然看去普智师叔面色古怪,但一时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当时师父他老人家正想询问普智师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竟伤到如此地步。不料……不料普智师叔一看见师父,他、他……”法相顿了一下,竟是要定了定神。这时,房间中一片寂静,普泓上人闭上双眼,口中轻轻念颂佛号,手中念珠轻持转动,鬼厉则是凝神细听。
法相不知怎么,面色有些难看,但终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普智师叔清醒之后,一直比较安静,不料当师父闻讯赶来之后,他一见到师父,突然之间,仿佛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整个人都抖了起来,竟是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和师父以及普方师叔都是大吃一惊,只见当时普智师叔面色殷红如血,一双眼只紧紧盯住师父他老人家,伸出他一只枯败干槁的手,向着师父。师父他立刻快步走了过去,握住了普智师叔的手掌,正想问话的时候,普智师叔竟然……”法相面上闪过一丝犹豫之色,向普泓上人看了一眼,普泓上人面色不变,依旧是那般闭目合十的样子。
法相微一沉吟,接着说道:“普智师叔握住师父的手,突然之间,他像是完全崩溃,竟然如同一个孩童一般,靠在师父身上号啕大哭起来……”
“什么?”鬼厉听到这里,竟是一时忘情,愕然站了起来,盯着法相。在他心目之中,那个普智神僧不管干过什么事情,但在他的印象中,哪里会是如此模样?
法相叹息一声,道:“当时我们三人一时也被吓得呆了,手足无措,都不知普智师叔究竟怎么了,竟是如此失常。可是看普智师叔模样,竟是一副悔恨已极、痛不欲生的神情,我们又不知如何是好。当时只记得普智师叔,对着师父道:师兄,师兄,师弟该死,竟是犯下了滔天罪孽,纵万死,也不能偿补万一了!”
鬼厉面上眼角猛地抽搐了一下,却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法相声音低沉,缓缓又道:“当时我心中震骇之情,委实是无以复加,而看师父师叔的模样,显然也是如是想法。只是当时情况,普智师叔神态痴狂,几近疯癫,我们无可奈何,只得好言相劝,希望他先好好歇息,有事等身上伤好了再说。”
“可是普智师叔却坚持不允,并说他为了回来天音寺见诸人一面,已经是服下了三日必死丸,不出一日夜,他必然死去。临死之前,他却有极重要之事告知师父师叔,并有大事托付。若不听他所言,他便是死了,也不得安心。”
“我们听到此处,都是又惊又急,但在普智师叔面前,我们终究无法,只得任他说来。本来我还以为普智师叔重伤之下,只怕神志不清,谁知他这么一说,竟是说出了如此一个大逆佛心人伦,罪孽无边的恶事来。”
普泓上人低低叹息一声,合十念叨:“阿弥陀佛!”
法相听了,亦合十行礼颂佛,然后看向鬼厉,望着他渐渐变得铁青色的脸庞,接着道:“普智师叔紧紧拉着师父的手,一面述说,一面是老泪纵横,我们几个人在旁边听了,却是越听越惊,几至毛骨悚然。普智师叔言道:他为了实现自己佛道参悟一体的愿望,在数日之前再度上了青云山拜见青云门掌教道玄真人,表明自己看法,可惜被道玄真人相拒。失望之下,他信步下山,来到了青云山下一个小村子之中,那个小村子名字叫做‘草庙村’……”
“啪”一声闷响,几乎同那“草庙村”三字同时响起,却是鬼厉手扶桌子,心神激荡之下,竟是硬生生将桌子一角给拧了下来,捏成粉末,从他手掌间细细洒了下来。
法相向那个桌子看了一眼,在心中暗自叹息,但口中仍是继续说道:“当日普智师叔走进草庙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