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内里透发显示的神采气质绝非凡俗之人所具有,天生此相,必是极尊极贵之人。但既是极尊极贵之人,也不能具有如此形色神态,况此少年与众人忙碌,显是一个下人。若不是天赋异禀,必是误食了奇异之物。”罗坤此时见面前站着一位陌生人,惊讶地望着自己,不知何故,便问道:“这位先生,唤我有事吗?”阿骨洪这时走上前道:“这孩子是广东王老客的小伙计,很能干的。”旁边诸人见族长与一陌生人上前与罗坤说话,便都放下手中的活计,站着观看。谷司晨见此时人多,知道不便细问,于是对罗坤笑了笑道:“没什么事,随便看看这些药材。”说完,自与阿骨洪走开了。罗坤望着谷司晨的身影,不由自言自语道:“这位先生好生面善!”
到了午间吃饭时,罗坤又借故走开了,闲着无聊,便信步出了部落。到得野外,始觉秋气爽然,清风畅意。罗坤踱步上了一座山顶,见远处群鸟飞散,旷野空无,别有一种深秋的肃杀之气,触景生情,不觉间有些伤感起来,心中暗叹道:“方大哥也不知去了哪里?这半年来让我找得好苦。如今误投关外,想必离方大哥更远了。”罗坤哀叹了一声,自落下泪来。
这时,忽听身后有人道:“小兄弟,小小年纪,何故如此唉声叹气?”罗坤闻之一怔,回头看时,却是午前在部落中见过的那位陌生人,此人正是谷司晨。罗坤见了,心下道:“这个人怎么也到了这里?午前好像有话要对我说似的。”便上前施了一礼道:“原来是先生,罗坤有礼了。”谷司晨笑道:“你叫罗坤,很好!在下谷司晨。”罗坤见谷司晨言语和气,自生好感。谷司晨这时道:“大家都去吃饭了,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罗坤应道:“谷先生有所不知,我肚子总不觉得饿。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咦?”谷司晨闻之一怔,忙问道,“当真有此事?两日不进食物,你就不觉得腹饥吗?”罗坤道:“我骗先生何来,这两天肚子始终觉得饱饱的,见了任何东西都不想吃,更是不想睡。”谷司晨闻之,心知有异,便想进一步探试,于是道:“谷某略懂医理,小兄弟若不介意,可否让我一诊,看你是不是生了什么怪病?”罗坤闻之喜道:“好极!我也觉得怪怪的,无端生出这种‘饱病’来。”罗坤知道谷司晨是部落族长阿骨洪的客人,也自信任,便把手腕伸了过去。待谷司晨拿住罗坤脉位,细诊之下,心中忽地一惊,但觉罗坤六脉平和有力,自有一股充沛的真气在血脉中鼓荡。谷司晨暗中惊异道:“此脉象似有内家修炼几十年的功力,看来不出所料,这孩子必是天缘巧合,误食了奇异之物。不过,天下间能有什么东西竟有如此神效呢?”罗坤见谷司晨诊脉不语,神情似有异色,不免紧张起来,担心地问道:“谷先生,有……有什么不妥吗?”谷司晨慢慢收了手,神情庄重地注视了罗坤片刻,不免把罗坤看得心里发毛。接着,谷司晨拍了拍罗坤的肩膀,感慨一声道:“小兄弟,祝贺你,你已成为人中之仙了!”罗坤听罢,心中虽安,却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