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绝望
…”宁凝道:“随口说说也不许,我就是我,干么要和人家比……”说到这儿,眼圈儿泛红,扭过头去。
苏闻香不料她如此气恼,大为不解,挠了挠头,讪讪道:“凝儿别气,我,我以后不说你就是啦!”宁凝哼了一声,也不答话。
陆渐心忧姚晴,不曾留意宁凝的心思,急声道:“苏先生,你快些施展神通,看看阿晴去哪儿了。”苏闻香嗯了一声,边走边嗅,穿过树林。陆渐身子虚弱,行动无力,幸喜宁凝随在一旁,顺手搀扶。
苏闻香走了一阵,爬上一处高坡,抽抽鼻子,皱眉道:“这里有那位姑娘的气味,也有其他人的气味。”陆渐转念间脸色大变,失声道:“难道,难道阿晴又被他们捉住了?”
苏闻香不置可否,弯着腰默然向前。陆渐心急如焚,连催燕未归跟上,道路两旁丛林幽深,怪石悬空,或如饿虎居高俯视,或如长戟森然下刺,但陆渐两眼凝注在苏闻香的鼻端,除此之外,其他人事均然不觉,一时间倒也不曾感受这山中的阴森气氛。
光影移转,日渐入暮,众人爬了一程,忽听水声轰隆,行得近了,却是两片山崖夹着一道深涧急流,山高水急,咆哮如雷。苏闻香四处嗅嗅,又皱眉道:“奇怪,奇怪。”陆渐忙道:“苏先生,又怎么奇怪啦?”苏闻香道:“我嗅不到那位姑娘的气味了,其他人的气味却还在,沿着山涧,下山去了。”
陆渐一愣,急声问道:“这,这是什么缘故?”苏闻香道:“只有一个缘由,能叫我嗅不到气息,那就是这位姑娘掉进山涧,涧水湍急,将她的留下的气味冲刷一尽,若是这样,我也没有法子……”
陆渐听得心子陡沉,水声入耳,化作嗡嗡鸣响,他恍恍忽忽,探首望去,涧深百尺,乱石嵯峨,有如狼牙尖刺,直指上天,涧水经过之时,便被切割成丝丝缕缕,更添湍急。想象人若落水,被这急流一卷,撞在这乱石之中,血肉模糊,哪能活命……霎那间,陆渐心头一空,既似伤心,又似迷糊,蓦地喉头发甜,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只听得身畔宁凝失声惊呼,便即知觉全无了。
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陆渐张眼看时,眼前四壁精洁,悬琴挂剑;阵阵香风飘至,送来几声鸟语。陆渐循声掉头,窗外却是一座花园,花木繁茂,鸟声啾啾,百啭不穷。
花丛中几双蛱蝶,来来往往,比翼而飞,陆渐瞧见,蓦地深深羡慕起来,想这蝴蝶尚能成双飞舞,而自己或许从今往后,只能一个人孤零零活在这世间,真是好不可怜。
想到这儿,他胸口窒闷,不由得剧烈咳嗽,挣得满面通红,忽觉嘴里腥咸,举手承接,尽是血水,心中好一阵凄凉:“我要死了么?唉,死了也好,这般活着,委实太苦?”
伤感间,忽听门响,宁凝推门而入,手捧托盘,盘中盛着一碗汤药,见他咳血,流露惊色,上前坐到陆渐身前,给他拭去血水,端起药碗,勺了一勺,吹得凉了,送到他嘴边。陆渐咬牙闭眼,微微摇头。
宁凝心里微微有气,叫道:“你不吃药,病怎么会好?”陆渐仍是双目微阖,一言不发。宁凝见他面容悲苦,心知他心痛太甚,生念全无,是故不肯吃药。一时间,她望着这病中男子,心中百味杂陈,那一点点怒气却慢慢散去了。
怔忡一会儿,宁凝收拾心情,软语道:“你知道么?主人派人去山涧下游查探过了,并未发现尸首,或许那位阿晴姑娘依旧活着。她若活着,你死了岂不冤枉。”
陆渐身子一颤,张眼道:“宁姑娘,你,你不骗我?”宁凝只觉一股莫名怒气荡过心头,将碗重重一搁,叫道:“谁骗你了,你这人,真是,真是讨厌……”说到这儿,双眼一热,只恐再呆在这儿,便要当场落泪,一转身,便向外走。陆渐忙道:“宁,宁姑娘,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我,我喝药便是……”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