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天柱
擂台,长宽十丈,台高一丈,台面平整,木桩上不得有树皮枝桠残留,谁先搭好,谁便胜出,败者引掌自尽,你看如何?”
虞照失笑道:“你这厮总是异想天开,先是踩高跷,如今又要虞某陪你做木匠?”
叶梵道:“你不敢?”
“放屁。”虞照冷笑道,“这世上的事,还没有虞某不敢做的。”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奔出,各拣一株老松下手。叶梵左使“滔天功”,右使“陷空力”,左推右收,那棵合抱粗的老松吃不住两股大力前拉后扯,喀嚓一下,齐根而断。
众人见状,无不骇异。叶梵蓦地大喝一声,将老松举起,运转“生灭道”,双手一搓,钢鳞铁甲也似的古松老皮随他掌力所至,寸寸剥落,粗细枝桠如雨坠下。转眼间,一株百年老松化为雪白光亮的粗大圆木。
“呔。”叶梵又喝一声,圆木向下一顿,“涡旋劲”展开,那木柱有如一根极大的钻子破地而入,搅得泥土翻飞,霎时入地六尺,地面上仅余丈许木干,白亮亮笔直矗立。
断木、制柱、打桩入地,前后不过盏茶功夫,如此力大神速,端的震惊当场。
一声闷响,哑如轻雷,空中白光闪动,一根松木桩如雷霆天降,嗤的一声,插在数丈之外,入地五尺。
叶梵面色微变,转眼一瞧,却见虞照拍手大笑,这根木桩,竟是他凌空掷来的。忽又见他转身挥掌,右手射出一道白色烟光,如龙如蛇,绕上一棵百年古松,烟光过去,松根处倏尔焦黑,虞照左掌突出,横击树干,喀嚓一声闷响,松树折断,枝桠树皮如遭火焚,转瞬枯朽,被虞照轮掌一削,簌簌而落,露出白生生一段树干。
原来“雷音电龙”也分为阴阳两种,阴静而阳动,阳龙即是那道如龙烟光,来去倏忽,毁伤物类,若有形质,声势煊赫,阴龙则潜默无形,蕴于人体之中,十步之内,能与阳龙遥相感应,主宰阳龙的走向,令其不致失控。只因“阴龙”蕴于人体,不能离开宿主,但其威力却是极大,运至手上,焚木裂石,胜似刀斧,抑且随心所欲,只焚松鳞繁枝,不伤老松主干。
圆木削成,虞照扛起树干,横转两转,喝声“去”。那数百斤的圆木窜起十丈,在半空中画一个半圆,直插入地,和第一根木桩相距丈许,遥遥相对。
众人暗暗称绝,虞照虽没有“涡旋劲”钻木入土的神通,但阴龙附体,力大无穷,故将松木高高抛起,借其自身重量,树立成桩。
两人各显奇能,木桩接二连三树将起来,不多时,两方擂台俨然成形,木桩林立,四四方方,铺上木板即可成功。
二人以生死为注,各将内力催发至极,木桩树好之时,仍是旗鼓相当,均又运掌成斤,断树分木,将树干剖成木板,以木锲子一块一块,钉在桩上。
叶梵见虞照神通运转自如,始终不落下风,心中不由焦躁起来,蓦地拔起一根木桩,奋力掷出,轰隆一声,虞照所设擂台,顿时坍塌一角。
虞照惊怒交迸,喝道:“狗王八使诈?”亦拔一根木桩掷出,叶梵已有防备,抬手将飞来木桩接住,哈哈笑道:“多谢多谢。”他掷出一根木桩,台基便少了一根,虞照掷来木桩,恰好补齐先前之数。
正自得意,不料虞照出手奇快,第一根才出,双手早已各拔一根圆木,嗖嗖掷来,较第一根来得更快,抑且一射东边,一射西隅,叶梵分身乏术,挡住东边一根,却听轰隆一声,西边木桩倒了大片。叶梵大怒,手中圆木如雷霆掷出,正与虞照第四根木桩撞上,两根圆木凌空交缠,声如闷雷,齐齐折成四段。
两人霹雳火性,一旦打出火气,顿将比斗初衷抛到爪哇国去了,哪还管什么擂台不擂台,纷纷拔出木桩,掷向对方,空中一时间巨木乱飞,蔚为奇观,巨响声声,数里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