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云见日
去,却见羽灵脸色苍白,咬唇立在墙角,左鬓少了一角,青丝飘飘,落向脚前。阿冰心头一迷,呆呆瞧着他,嘴角露出奇怪神气,既似迷惑,又似伤心。羽灵嘴微一哆嗦,却没说话,眼瞧着阿冰软软倒地。
羽灵略一失神,便叹了口气,伸手阖上阿冰的眼皮。却听阿凌冷笑道:“好啊,心痛了么?”羽灵直起身子,笑道:“你说什么话?我若心痛,怎会出手?但她对我到底真心一场,杀了她,心里倒有些儿难过。”他嘴里说难过,面上却笑眯眯,并无半分难过之意。梁萧瞧得气破胸膛:“这牛鼻子无耻之极,没地丢了天下男子的脸面。今趟若能脱困,非宰了他不可。”
阿凌冷笑一声,道:“你既念着她,最好陪她上路,哼,省得你的好阿冰寂寞。”羽灵笑嘻嘻地道:“乖凌儿,你吃什么飞醋?出主意的是你,说嘴的又是你。唉,不过,这阿冰外面是一块冰,心里却是一团火,略加引诱,便难自持;却不似你,看是一团火,心里却是一块冰。”
阿凌将脸一沉,嗔怪道:“你变着法儿讥讽我么?”羽灵右手将她搂入怀里,左手却在自己脸上打了一巴掌,道:“我乱说,该打嘴。我的乖凌儿里外都是一团火,我却是个雪捏的人儿,一见你面,便都化了。”阿凌面容稍霁,伸指在羽灵白生生的额上戳了个红印,嗔道:“我好端端一个女儿家,却让你这张甜嘴儿给骗啦。”她语发娇嗔,眉梢眼角却春意甚浓。羽灵看得血脉贲张,上下其手,恨不得就地和她大肆亲热,阿凌娇喘微微,作势躲闪,羽灵看在眼里,欲火更炽,忽听阿凌嗔道:“喂,你看这是什么地方?”羽灵听得心头一凉,悻悻罢手。
阿凌整整衣衫,拢齐鬓发,踢了踢阿冰的尸首,笑道:“也多亏这贱人,要么谁知藏宝窟便在这里?哼,韩凝紫平日尽宠她,但不知瞧见她这副死相,是何脸色。”她平日多与阿冰争宠,此时得刃夙敌,心头快意,一转眼,咯咯笑道,“阿雪,你当真是来救那个窝囊废么?”阿雪见得这轮变故,早已目定口呆,听了这话,也不知如何回答。阿凌又笑道:“可惜你什么都瞧见啦,姊姊当如何是好呢?”略一思索,叹道,“咱们好歹姊妹一场,我不能如阿冰般无情。这样吧,我挖了你的眼珠,割去你的舌头,再刺聋你的双耳,砍断你的两手。从今往后,你想要泄漏今日之事,也是不能了。”
羽灵抚掌笑道:“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还是阿凌你心慈。”阿凌白他一眼,道:“你这张蜜嘴儿,就会哄我开心。”顺手从阿冰尸身上拔出短剑,蛇腰扭摆,走到阿雪身前,方欲动手,却见阿雪不惧反惊,双眼瞪着门外。阿凌瞧她容色古怪,也回首顾望,这一看,几乎儿便叫唤起来。羽灵见她惊恐模样,猛然回头,乍见韩凝紫如鬼如魅,静悄悄立在门前。
羽灵脸上倏地血色俱无。阿凌娇躯一阵轻颤,忽地流泪道:“主人……”双膝一软,便向地上跪去,韩凝紫嘴角透出一丝冷笑,还未说话,忽见阿凌双足陡撑,挥剑刺来。原来她自知不免一死,故而示弱惑敌,实则打定主意,拼死一搏。韩凝紫眼中杀机更浓,身子稍侧,阿凌短剑刺空。韩凝紫左手一挥,已将阿凌右肘卸下,右掌成爪,咔咔两声,又将她左臂右腿卸了下来。羽灵心惊胆战,趁着二人争斗,嗖地夺门而出。
韩凝紫咯咯娇笑,夺下阿凌短剑,冲出门外。霎时间,只听羽灵发出长长的一声惨呼。俄顷青影晃动,韩凝紫又提着羽灵,笑吟吟闪进门来。却见羽灵浑身染血,腰部以下尽已不见。韩凝紫又是一声娇笑,将羽灵半个身子丢在地上。羽灵尚未就死,口中嗬嗬,双手乱抓,一寸一寸地向阿凌爬了过来,并以手指蘸着身下鲜血,就地写道:“苦,苦,苦……”连写了八个苦字,爬至阿凌脚前,方才寂然不动了。
如此惨景,阿凌端地生平未见,不待羽灵爬近,早已吓得昏了过去。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