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水惊涛
,打穿一艘宋船。
原来,梁萧趁双方大战之机,审视炮弩损毁情形。云殊虽摧毁枢纽,却不及损伤其他。梁萧对机械极具心得,当下拾起刀剑砍削钉铆,修好一门弩炮,重新填矢发炮。张弘范见状,急遣数十名元军乘船直抵台上,协助梁萧。
云殊见状故伎重施,变动阵法,想要抢上石台。梁萧故作不知,放他近前,然后发动弩炮,将舰船击得粉碎,云殊等人纷纷落水。梁萧再命发炮,云殊匆忙钻入水中,却被一发炮石砸中背脊,顿时口吐鲜血。方澜急率数只舰船拼死抢上,将他救起。云殊伤得不轻,只好返回阵中,梁萧见他死里逃生,连叫可惜。
此时,张弘范重新收束败军,卷土重来。宋元水军横江大战斗得甚是激烈。梁萧修好所有弩炮,指挥发炮,霎时间,十七张炮弩一齐发射,大显神威,宋军战舰瓦解无算。元军振奋莫名,石台上每发一轮炮矢,众军士无不应声呼喊,以壮声势。吕德见势不妙,令水军退回上游。张弘范追至襄樊二城之下,始才恨恨收兵。
这一场恶战,从早上杀到日落西山,双方水攻陆战,均是胜而复败,几度逆转。元军损失之惨,自围困襄樊以来,从未有之。合蚩蛮的钦察骑兵与张弘范的汉人水军,并称元军水陆双雄,今日均遭惨败。钦察军三大千夫长更同时殒于襄阳城下。宋人也损失非轻,但云殊截断拦江铁索,以千船冲透重围,将无数衣甲粮草、攻守用具送入襄樊,可谓得失相抵。是以算将起来,还是元军败了。
自伯颜执掌元军帅印以来,襄樊宋军连战皆北,士气低落。今日总算出了口恶气。眼看张弘范退却,襄阳城头一片欢腾。吕德甲不及解,迎出城外,看见靳飞,一把挽住,大笑道:“好啊,千盼万盼,总算将你们盼来啦!你是谁的部下,如此了得!”靳飞拱手作礼,道:“我们并非正式官军,只是李庭芝大人招募的义军。”吕德不觉一怔,皱眉道:“无怪你们队里还有打鱼船只。唉!范文虎、夏贵精甲十万,战舰数千,屡次进援,也无尺寸之功。上次来援时,一战不利便望风而逃,害得我兵前后受敌,被阿术杀了个片甲不留。丧师辱国,莫过于此!”他叹了口气,又问道:“后方情势如何?”靳飞未及回答,忽听云殊冷笑道:“后方情形,有词为证。”吕德奇道:“说来听听。”
云殊冷哼一声,扬声道:“襄樊四载弄干戈,不见渔歌,不见樵歌。试问如今事如何?金也消磨,谷也消磨。《拓枝》不用舞婆娑,丑也能多,恶也能多!朱门日日买朱娥,军事如何?民事如何?”这首词道尽后方权贵不顾前线危亡,兀自醉生梦死、贪欢买笑的无耻情状。待得云殊吟罢,浮桥之上落针可闻,吕德以下,宋军将士无不露出悲愤绝望的神情。
靳飞见势不妙,怒道:“云殊,这歪词不过是穷酸文人的牢骚话,何足为凭?怎可拿到这里扰乱军心?”云殊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吕德摇头叹道:“罢了,此等事本也不问可知,阁下无须怨怪。”说到这里,目视群豪道:“你们以数千人之力,成数十万之功,可惊可感,可敬可佩,襄樊父老感激不尽。众位豪杰请受吕某一拜。”说着便要拜倒。靳飞大惊,抢上一步扶住,道:“大人万勿如此,大人死守襄樊,以区区二城,力挡元人二十万之众,才令人敬佩不已。”吕德也是做做样子,料知对方势必搀扶。当下趁势站起,哈哈大笑,传令设下庆功酒宴。此次义军带来衣甲米粮甚多,城中百姓无不欢喜,城中放起花火,欢腾一片。
此时间,钦察大营却是哭声震天。元军用宋军尸首换回合蚩蛮等人遗体。两千多条钦察汉子抱着同胞狼藉的尸体,哭得跟小孩儿一般。梁萧心生凄凉,看不下去,出了钦察营,想起阿雪,正要去阿里海牙营中探望,忽有阿术亲兵赶来,传他前往帅帐。
梁萧乘马到了中军大帐前,见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