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无法无相
十来拳,均是一般无二。梁萧大奇,抬眼偷瞧,却见怪老头一脸促狭,不由微微皱眉。
又划数拳,两人出拳仍是相同,梁萧忍不住道:“慢来,这拳划得古怪,你我出拳始终一同,如何分得出胜负?”怪老头笑道:“我要胜你,容易容易,你要胜我,很难很难。既然胜负早分,大伙儿就随便玩玩。”梁萧狐疑难解,回想在元营中与他交手之时,自己每出一招,怪老头总能原招奉还,不由心头一动,凝视怪老头,慢慢道:“老爷子,莫非你看得透我的心思?”怪老头摇头道:“不对不对,我这叫‘随物赋形,无法无相’。”
梁萧奇道:“什么叫随物赋形,无法无相?”怪老头面露苦恼之色,连连挠头,道:“究竟如何,我也说不出来。”梁萧叹了口气,正自失望。那怪老头却又一整容色,笑道:“我说不出道理,却能打个比方。我就好比水,你就好比装水的瓶子,不管你方的也好,圆的也罢,我总能将你装满。”梁萧听得一愣,方欲细想,但听怪老头已在催他出拳,只得随手应付。
两人折腾了半夜,眼看朝阳初露,梁萧连叫困倦,怪老头方才让他睡了。梁萧睡了一觉,恢复精神,寻了个酒店,张罗些酒肉与怪老头吃了。
吃饱喝足,怪老头又嚷着划拳,梁萧心道:“他既然自比为水,流水随物赋形,变化不拘,我是水桶也好,水瓶也好,不论何种形状的器皿,总会被他充满,若要胜他,除非这器皿大如天地,他便有江海之水,也充之不满,但世上哪有如此广大的器皿。”思索间,两人又划数拳,梁萧心不在焉,忽地手一偏,碰倒身旁酒瓶,当下伸手扶住,刹那间他眼神一亮,忍不住笑起来。
怪老头忙道:“有什么好笑的?”梁萧道:“老爷子,你说你是水,我是装水的瓶子,不管我是方的也好,圆的也罢,你总能将我装满,对不对?”怪老头抚须笑道:“没错没错。”
梁萧拿起酒瓶,在石块上一磕,“当嘟”一声响,壶底破了个窟窿,瓶中残酒流出:“若然瓶底破了呢?”怪老头一呆,望着破酒瓶,连连挠头,蓦地两眼一瞪,哼哼道:“那又怎地,你是个大活人,又不是酒瓶。”
梁萧淡定道:“好,咱们再来划拳。”怪老头眉开眼笑,两人举起手来齐声道:“开。”怪老头右手出个剪刀,梁萧右手出了剪刀,左手却攥成拳头,慢悠悠伸了出来。
怪老头皱眉道:“这是为何?”梁萧笑道:“出石头砸你剪刀啊?”怪老头怒道:“岂有此理?咱们单拳对只手,剪刀对剪刀,你怎能出两手?”梁萧道:“咱们说了划拳,可没说不能双手划拳。”怪老头反驳不得,顿时吹起胡子,怒目瞪圆,在梁萧身上骨碌乱转。
梁萧见势不妙,起身道:“若要打架,出去比划。”怪老头一听大喜,当先跳出酒店,招手道:“快来快来。”梁萧慢吞吞走出酒店,心道:“我这身武功多是学自他人,自身并无创见。现今若要破他:随物赋形,无法无相’。惟有将当前武功破掉,另创新招。”
怪老头见他磨磨蹭蹭,早已不耐,挥拳打来。梁萧尚未想出新招,情急间转身便走,怪老头见他不战而逃,心中大怒。他轻功天下无双,足下一紧,抢到梁萧身后,伸手便抓,梁萧忙展开“十方步”,闪到怪老头身侧,怪老头“咦”了一声,旋风般一转身,伸手再抓。梁萧见他竟不模仿自身步法,心中惊奇,一转念恍然明白一自己当前所有武功,惟有“十方步”全然出乎自创,无怪这怪老头难以模仿,当下只以“十方步”躲闪。怪老头仓促间无法得手,畦哇怒叫不绝。
两人纠缠一时,梁萧越斗越觉吃力,只觉这怪老头出手之迅疾凌厉,生平罕见,避他一招半式,也得用上全力。时候一久,便觉浑身乏力,蓦地身法一滞,终被怪老头一指点倒。怪老头大为欢喜,迫得梁萧出口认输,始才罢手,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