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幼帝之争
打仗么?就会说嘴罢了。”梁萧微微苦笑,却听花晓霜叹道:“无论怎样,打打杀杀终归不好,常言道:‘和为贵’。萧哥哥,你千万想个法子,为他们两家消解误会,大家和和气气,岂不更好?”梁萧摇头道:“这个误会大到无以复加,绝无和解余地。当务之急,是要救出两个孩子,至于其他,非我单人只剑能够济事。”转头叫道:“花生。”花生笑道:“俺听到啦。”梁
萧见他憨态可掬,不由暗自嘀咕:“这三人懵懵懂懂,全不知兵凶战危。我忒也自大了,不该带他们来的
……。”但事已至此,翻悔不及,一指带来的钢刀长矛,说道:“你拣一样趁手兵器,护住晓霜与莺莺!”花生一怔,明白过来,抓头咕哝道:“非得兵器吗?”环眼一扫,不拿地上枪矛,径直走向一株水桶粗细的大槐树前,将行礼搁在一旁,两手环抱,神力猝发,喀喇一声,将丈余大树连根儿拔起。花生托在手中,挥舞数下,笑道:“这个么……却还趁手!”柳莺莺忍不住啐了一口:“蛮牛便是蛮牛。”
梁萧莞尔道:“好和尚,算我服了你。”下马将八支长矛断作四尺来长,负在背上,方才提起一杆中平长枪,跃上马背。柳莺莺却抓起一口单刀,翻身跳上雪痴儿背脊,与花晓霜坐在一处,含笑道:“就坐这儿好啦。”梁萧怔了怔,心口一热:“莺莺平日嘴上刻毒,此时此地,竟肯看顾晓霜。她的心肠终是好的!”他举目遥视,见两军战船来回游弋,交战在即,倘若宋军一败,乱军中再无救人时机,当下面色一沉,凛凛杀气直透眉梢,举枪勒马,飞驰而下。
元军依陆为寨,正与宋军对峙,辕门向北,左右各有塔楼一座,以作嘹望之用。塔上土卒遥见梁萧人马疾来,心中惊疑,发出喊声。谁料梁萧来势更疾。一名土卒顿时吹起号角,余者弯弓发箭,躲在箭垛之后,向梁萧攒射过来。
梁萧看得分明,右手抡枪,荡起斗大枪花,将羽箭一一拨开;右手挽缰,驭使“胭脂”神驹,演起“十方步”来,忽左忽右,顷刻间避开来箭,离辕门百步之时,他反手摘下断矛,疾喝一声,抖手掷出,断矛掠过百步,刺中箭垛,木箭垛豁然而裂,断矛去势不止,洞穿一名十夫长胸口,那人长声惨嚎,从塔楼上重重栽落,摔得肝脑涂地,惨不忍睹。
花晓霜见此情形,目瞪口呆,急道:“萧哥哥,不要杀……”忽觉后颈一麻,嗓子顿时哑了,只听柳莺莺在耳边笑道:“我便知道你假仁假义,会闹这些把戏。你当我真想护着你么?哼,臭丫头乖乖闭嘴,不要添乱。”花晓霜哑穴被制,眼睁睁看着梁萧将断矛当作投枪,出手如电,例不虚发,将塔上元军一一刺杀,心中一阵难过,双眼一闭,泪水扑簌簌滚了下来。
俄顷,梁萧断矛用尽,人马也已逼近辕门,眼见大门紧闭,转身喝道:“花生!破门!”花生应声奔近,手中大树奋力顶出,一声巨响,辕门就如纸糊一般,整个儿仆倒在地上。梁萧飞马纵入,迎面呼喝如雷,元军士卒蜂拥而来。梁萧长枪抖出,红缨乱扑,枪花与血花共舞,元军骑兵纷纷堕下马来。“胭脂”性子暴烈,遇上如此战阵,兴奋异常,放声长嘶,马蹄乱飞,踹得元军步众鲜血乱进。
花生随在梁萧身后,糊里糊涂冲进营中,乍见元军个个龇牙咧嘴,扑将上来,不由大为惊惧;但到此田地,后悔逃跑却已来不及了;惊惶之余,忽见对方拉开弓箭,便要射来,他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暂且忘了师门教训,摇动大树,舞了个风雨不透,荡开箭矢,向前猛冲,所过之处,元军将士人仰马翻,当真六丈之内无人能够立足。柳莺莺紧随在花生后面,她胆量虽大,此等战阵却是从所未见,望着四面人影憧憧,不由心惊肉跳,除却催驴向前,再无别的念头。晓霜被她搂在怀里,始终闭着双眼,凄厉惨叫声声人耳,刺得她心如滴血。
四个人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