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随圆就方
事,心头没得一软,幽幽叹道:“你是师兄的亲生儿子,常青却是孤儿。你母亲随人私奔,你爹心中有气,对你管教疏慢,却对常青十分钟爱,难怪你会恨他,唉,弄到这个田地,师叔很是痛心。”常宁脸如土色,将头磕得砰砰直响,连道:“师叔饶命,师叔饶命。”脸上涕泪交流,哭得无法收拾。
骆明绮心中矛盾之极,她单恋师兄“妙手佛心”,而“妙手佛心”却只得常宁这个儿子,若是杀了,师兄必然绝后,倘若不杀,吴常青九泉之下,也难安心。她心念百转,对师兄之情终究占了上风,按捺住杀机,长长叹了口气,正要伸手去搀常宁,忽觉一阵眩晕,不由惊怒异常,厉喝道:“孽畜,你对我用毒?”常宁身子一缩,早巳着地滚出。
骆明绮与毒为伍,体质异乎常人,中毒之余,仍能动弹,手指一挥,欲施反击,不料背后风响,无俦巨力落到背心,竟已着了贺陀罗一记重手。贺陀罗怕她下毒反噬,这一掌蓄势而发,无坚不摧,骆明绮跌出三丈之遥,口中鲜血如泉涌出。
花晓霜惊叫一声,扑上前去,只见骆明绮筋骨尽碎,痉挛数下,便已气绝,一双小眼兀自瞪得老大。花晓霜想起骆明绮为人虽然乖戾,却对自己好得出奇,刹那间,泪水一点一滴落在骆明绮脸上。哭了片刻,她猛地伸袖拭去泪水,伸手合上骆明绮的双眼。
贺陀罗与常宁虽联手击毙骆明绮,但惧她临死反击,设下恶毒陷阱,故而不敢近前。此时见状,方才确信骆明绮已死。常宁忽地跳出,自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抢前向晓霜刺到。花晓霜听到风声,侧身避开,常宁收势不及,刺中骆明绮尸身,抬脚踢开,神色狰狞,厉声道:“小娘皮,将《神农典》交出来。”贺陀罗还醒过来:“是了,这厮倘若学会用毒的本事,洒家岂非也要为他所制?”慌忙纵身跳出,欲抢《神农典》。常宁此时心中焦躁,一匕刺向晓霜心口。花晓霜转身相让,脚下忽地一绊,倒在骆明绮尸身上,触手处摸到一个瓷瓶,眼瞧得常宁一脸狞笑,挥匕扑至,不及多想,顺手将那瓷瓶急掷而出,常宁一掌挥出,将瓷瓶打得粉碎,内中药粉飞散,扑在他脸上,只见常宁身子一颤,啊哟一声,丢开匕首,双手捂面,扑通跪在地上。此时贺陀罗刚使“虚空动”赶到,见此情形,忙不迭又跳开老远。只见常宁嘶声惨嚎,浑身抽搐不已,眼耳口鼻纷纷进开,流出道道血水,身上肌肤寸裂,流出黑色血浆来。
花晓霜惊诧不已,细瞧瓷瓶碎片,只见其中杂着一张发黄标签,字迹细若蚊足:“二十五分五行散”。花晓霜一愣,只听常宁口齿含混,嘶声叫道:“啊哟……乖师侄……救我……乖师侄……不……好姑娘……姑奶奶,女祖宗,救我,救我……”花晓霜摇头叹道:“这是二十五分的五行散,无药可救,我……我也没法子。”她不忍再看,别过头去。常宁痛苦难熬,听得此话,绝望之余,怒恨交进,咬牙骂道:“臭婊子,小娘皮,啊哟……老子将你……啊哟……把你……啊哟……臭婊子,女人都是臭婊子,我妈是婊子……啊哟……妈……救我,救我……啊哟……”哀嚎声凄厉万分,足足持续一盏茶的功夫,常宁声气渐弱,四肢胸腹尽皆溃烂,连皮带骨化作一滩黑水,渗入泥里。
众人瞧得心惊胆寒。贺陀罗眼珠一转,抢到花生身前,正要一掌拍落,以绝后患,忽听花晓霜道:“贺陀罗,你还要活不要?”贺陀罗听她口气迥异平时,微微一怔,冷笑道:“此话怎讲?”花晓霜淡淡地道:“你方才不知觉间,中了我的‘天残地灭摧心断肠大悲散’,你胆敢碰花生半根汗毛,便只得半个时辰寿命。”
贺陀罗只觉一股寒气直冲头顶,目不转睛盯着晓霜,手掌却停在花生头上。哈里斯冷眼旁观,忽道:“宗师,我瞧这小娘皮是在诓你。”贺陀罗两眼一瞪,怒道:“你懂个屁!”哈里斯退到一旁,嘿然不语。贺陀罗见花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