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喧哗，小小的客栈中挤满了人，虽然在隆冬之中，生意仍是极为兴隆。只听得邻桌一客人高声叫道：quot;兀那小二，给我俐落些！老爷我等了这般久，半天还没上道菜。quot;一个掌柜模样的人连忙打躬哈腰，四处道歉。

    只见一个小二打扮的青年，端着两个烫碗，从后厨里赶将出来。quot;大爷，您让让！quot;那小二叫着，准备将手中的热食送上桌。便在此时，不知被甚么东西绊了一下，登时摔了个狗吃屎。那小二忙救住两个碗，没给摔破，但碗中的热汤，却溅了他满身满手。

    虽在大寒冬日，那小二双手仍是烫得又红又肿。众客人见他狼狈，都哈哈大笑。也有那好心的道：quot;小心些，可烫着了么？quot;

    小二回首一望，见一名常见的泼皮，正自大剌剌的把脚伸出桌旁，适才定是此人绊他这跤。小二站起身来，对那泼皮道：quot;这位大爷，您可否收起贵足，这般伸在道中，来往客人甚是危险哪！quot;

    那泼皮正与人高声说笑，旁若无人，小二只得轻摇泼疲臂弯，把话再说了一遍，泼皮表情直是不可思议，骂道；quot;操你祖宗，我牛二吃饭，你也敢来啰唆？quot;说着更把脚横在路中，狞笑道：quot;怎样？你祖宗怎么高兴怎么成，你想怎样？quot;那小二见他蛮横，却也动了气，大声道：quot;你这人恁也奇怪了，不过要你把脚收起来，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干么这般凶神恶煞？quot;

    牛二见此人不过是个店小二，居然敢出言教训自己，不免大吃一惊。他站起身来，将两只袖子卷起，大声道：quot;你这下贱东西，敢胆训你爷爷？来来来，爷爷教你些做人道理！quot;

    那小二哼了一声，正要回话，店中掌柜连忙赶来，对那小二便是一掌掴去，骂道：quot;混帐！打翻了菜饭，还敢往客人身上赖！要不是这几天欠着人手，早轰了你这废物出去！quot;跟着连忙打躬作揖，向那牛二致歉。牛二嗤了一声，迳自坐下喝酒。

    旁边几桌客人见仍是迟迟不上菜，纷纷大叫大嚷，掌柜见那小二兀自站立不动，一脸忿忿不平的神色，便自喝道：quot;你杵在这儿干么！还不去干活？quot;

    那小二摇了摇头，神情无奈，便又进了后厨，端了热菜出来。眼见牛二远远冷笑，定是有意作弄自己，那小二学了个乖，当下避开了牛二那桌，绕道而行。

    正要将菜饭端上，哪知背后一阵猛力传来，竟是有人来推，那小二立足不定，向前摔倒，手上饭菜尽皆打翻，却倒在一人身上，只弄得那人身上汤汁淋漓，满身油腻，那小二心下慌张，急忙抬头望去，只见眼前那人脸上挂着一幅狞笑，正是牛二来了。

    那小二吓了一跳，不知他有何阴谋，正想往后退开，忽然背后走上几人，已将他牢牢架住，牛二嘿嘿狞笑，伸手捏住那小二的脸颊，道：quot;小子，你弄脏老子的衣衫，快快给我赔来吧！quot;

    那小二知道这帮人设计陷害，如何肯屈服？当下拼命挣扎，叫道：quot;明明是你往我身上撞来，还要我来赔你，天下岂有这个道理？quot;

    牛二哦了一声，奇道：quot;好小子，到了我手上，居然还敢顶嘴啊！quot;两旁手下笑道：quot;大哥，跟他说这么多做啥？先赏他几下子，叫他学个乖。quot;牛二哈哈大笑，道：quot;说得好！quot;霎时伸出手去，重重地打了两个耳光。

    那小二脸颊肿起，却仍骂不绝口，大声道：quot;你们这帮流氓无耻之尤，要真有勇力，何不去报效国家？似你这般行径，只会欺侮弱小，一辈子都是地方的小无赖！quot;

    店中客人听他如此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