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坊间说唱的故事。可是这个故事一开始,所有武士都摒住了呼吸,首领漆黑的眉锋也跳了跳。
“幽长吉所持的行牒是晋北国所颁发的,行牒上他的名字叫谢沣,城门外的行署有他入城的记录,那是十二月的九日,他所携的物品中包括长刀一口和重剑一柄,都记录在行牒上。不过是三天后,帝都廷尉全部进入南淮,而当日夜里在紫梁街的瞑龙驿馆,有一场恶杀,后来收尸的时候共计三十多个死人,里面没有幽长吉。其实,死的都是帝都的廷尉,只不过帝都的公卿们不提,下唐的国主也不追究。事情就被压了下去,从此再也没有任何的记录留下。”
“没有记录?”首领插了进来。
“行署没有出城的记录。无论是幽长吉或者谢沣,他就消失在南淮城里了,谁也不知他去哪里,你要问的那柄剑也跟着他一起消失了。”
“消失了?”
“是啊,就这么没了。这也没什么稀罕,这里是南淮城,多的是人,少一个,谁都不会注意。”
女人咯咯轻笑起来,发间那支凤凰衔珠的钗子轻轻的点头,像一朵花在枝头上轻颤。女人想笑就笑,完全不在乎桌子这边的人,仿佛周围是她独自的舞台,她是个自喜自悲的优伶。首领的心里忽然顿了一下,不知怎么的,这个女人在笑,他却觉出一股隐约的悲意。
“还有呢?你说你知道剑的下落!”他压下心里的一点不安,加重了语气。
“剑?幽长吉配的那柄重剑?”女人还是吃吃的笑着,掩着口,“我也去过紫寰宫的武库,可是里面的剑少说也有千柄,都是名剑,你们要的剑是什么样子的?我一个女官,不会用剑,你们也别以为我什么都知道。”
“一柄青铜色的重剑,剑很长很重,至少有四尺五寸,重量不下三十斤,剑面上有云片一样的花纹。绝对没有另外一柄剑和它相似,你只要见过,就不可能认错。”
“哦,是那柄剑啊。你要说,我还真的想起来了,不错,我见过。”
“真的?在哪里?”首领的眼睛亮了起来,带着难忍的喜色。
女人轻轻捻着自己的裙带,长长的睫毛一瞬,斜瞥着首领:“我都说了那么多了,你们可还没有说你们的来历呢。”
“这个你根本不用知道!”
“哼!你们也把我们宛州的女人想得太简单了,”女人不屑的笑笑,“别想就这么隐藏自己的身份!你们刻意穿了皮甲,却没有带你们得意的具装钢铠,还改用不称手的直刃刀,把马也换成了辨不出来历的夜北挽马。可是风虎骑兵的诸位大人,你们忘记了一件事……”
短暂的寂静之后,屋里忽然被金属低鸣的声音充斥了。静坐的武士们同时一推桌面,退出去两尺,齐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刀,雪亮的刀光夺人眼目。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又笑了起来,轻轻的拍着手大笑,看也不看他们。
装着油灯的竹笼子在她头顶悠悠的转着,屋子里眀暗变化起来,光怪陆离。武士们的刀已经在手,却斩不出去。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悍将,可是在宛州这个陌生的地方,面对这个有些疯癫却又娇丽如花的女人,每个人都觉得仿佛是在一场梦中,空气中有些诡异的气息让周围的一切显得缥缈虚幻。
女人收住了笑声:“如果不知道诸位是风虎骑兵的都尉,我也不敢来卖这个消息。天驱最后一个首领的消息,该值多少黄金?诸位大人该是比我更明白,这盒子黄金我一个女人都能提着走,想用来交换天驱的秘密,是不是开价太低了?”
“那你想要多少?”首领低声问。
“我想要一个庇护。诸位大人找到那柄剑之后,带回淳国,少不得封赏,这些我也都不稀罕。我只希望诸位大人那时候再把这盒子黄金给我,带我回淳国去,好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