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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盖粗粗的喘气声和凯莉可怜的呜咽,我觉得喉咙里一阵发苦。
汗水从盖那胀起的圆桶一样的身上流下,在他腹部的毛上流出了几条粗大的汗痕,他身上那浓浓的麝香味堵住了我的鼻孔。
他粗粗的喘气声现在带有了一丝嘶哑的噪音,种缓慢的无意义的咕哝。最后他摇了摇身子,慢慢的向凯莉弯下腰来,他缩回爪子,笨拙地抚摸着她那颤抖的肩膀。
“为什么,凯莉?为什么?”他的咕哝变成了痛苦的发问,“你知道我不会让出月球砂粒的,你们为什么还非要不可呢?”
“杀人犯!”她在他笨拙的手掌下变得僵硬起来,她的尖叫声猛的打断他的话,“你这个愚蠢的怪物!你杀死了尼克!毁灭了终端站,毁灭了世界!”
盖的耳朵耷拉了下来。他就像一名被击中的拳手一样,摇晃着大脑袋,迟钝而迷惑。他转过身去,被一只蚂蚁绊了一下,他笨拙地用手把它拾起来,茫然地望着它。突然,他发出一声令人窒息的嚎叫,并用力把死蚂蚁扔向银行那花岗石墙壁,然后摇晃着往街上跑去。
安迪和比利夫兰躲在旅馆里,盖走后他们出来了。我们把尼克抬了进去并找来了医生,医生很肯定地说他已经死了,脖子断了,心跳停了。颅骨塌陷了下去。
医生被尼克奇特的身体结构所吸引,想对他进行验尸,而凯莉坚决反对。她与尼克待在一起,我想一定是期望他能复活。
想起他俩小时候,一般的药物对他们不起作用,我也对尼克的复活产生了一些希望,但很快希望便破灭了。
当他的身体开始肿胀并且腐烂时,就连凯莉都放弃了。伊欧维因订了一口木棺,我们用车把它送到费尔发克司的墓地,盖和他的几十个女人在后面默默地跟随着。
我们没有举行正式的仪式,因为我们所知道的形式看上去似乎不合适。我为尼克作了一番祈祷,也为月球孩子所具有的能量和人类的生存。我看见有几个女人跪了下来,盖和凯莉弯着腰站在墓旁,直到棺材被埋了起来,然后手拉着手走了。
“如果你要表示你诚挚的歉意,”当他们走近我时我听到凯莉对盖说,“你应带上四面体与和我起回到终端站。我不知道失去尼克后我们还能做什么,但至少我们能试试点亮信号灯。”
盖停了下来,而她则焦急地转过身来望着他。
“你真傻,凯莉,”他温柔地,“我不愿意伤害你,但我不能离开费尔发克司。你知道我在这儿有多高兴吗,凯莉?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那么愉快。因为这里的人们需要我,因为他们爱我就像我爱自己一样。哪怕在我杀了尼克后,他们爱我一如往昔。”
“可是盖……”
“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回到天门去,”他提高了嗓音,压过了她的驳斥声,“那里太远了。雾在向河蔓延过来。太空蛇都盘踞在山上,而像我父亲一样的人正在杀戮其他的人类。对不起,凯莉。”
他止住了话,大步走开了,他的女人们默默地跟在后面。凯莉有如大理石雕像一般静静地站着,凄凉地向后望着坟墓,直到我和伊欧维因催她上车。
我们回到了旅馆。在我们离开之前,凯莉拾起了一只死去的金属蚂蚁,茫然地心不在焉地审视着它,就像它是某种很久以前就绝迹了的三叶虫骨骼化石一样。
“你能让蚂蚁再动起来吗?”一丝希望在我脑海里一闪,“他们能把我们带回天门,或许同四面体一起,如果盖准许的话。”
“我无能为力,金叔叔,”
她茫然地说道,丢掉了那毫无生气的复制机器,“因为它们属于尼克。他的大脑在四面体光谱下通过共鸣界面控制它们。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它们同他一起死掉了。”
我们把她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