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妙手神偷
鹊城走到我认为是书房的那个位置,再砍进这个世界,把真理仪从橱柜里拿出来,关上那个窗口,然后我再回到这里。你在这个世界里放哨,一听见我叫你,你就从这个窗口进入喜鹊城,然后我再关上这个窗口。行不行?”
“行,”她悄声说,“我和潘都会留神的。”
她的精灵变成了一只茶色的猫头鹰,在树下的斑驳阴影里几乎看不出来。他那瞪得大大的浅色眼睛把周围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威尔向后站了站,举起刀,用最精细的动作在空中搜寻着,试探着,直到大约一分钟后他找到了目标,他立刻砍了一刀,打开一个窗口,通往月光照耀下的喜鹊城的土地。他往后站了站,估算着要走几步才能从那个世界进入书房,他记忆着方位。
然后他没说一句话就跨了过去,消失不见了。
莱拉在附近蹲了下来,潘特莱蒙栖息在她头顶的一根树枝上,沉默不语,他的脑袋四处转动着。她能听见从她身后传来的海丁顿的汽车声,还有从小巷尽头的马路上传来的什么人轻微的脚步声,甚至还有她脚边和树枝问小昆虫的轻微动作。
一分钟过去了,又一分钟。现在威尔在哪儿?她伸着脖子去看书房的窗户,可那儿仍然是一块悬垂着爬墙虎的黑方洞。就在这个早晨,查尔斯爵士还坐在靠窗的位置,跷着二郎腿,抚弄着裤子上的褶线。橱柜在窗户的什么位置?威尔能不能不惊动任何人进到里面?莱拉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这时潘特莱蒙发出一声轻响,就在同时,从房子前面,莱拉的左边,传来一种不同的声音。她看不到前面,但她能看见一道亮光扫过树丛,她听见低沉的扎扎声:她猜想是汽车轮胎压过碎石路的声音,她压根没听到发动机的声音。
她寻找潘特莱蒙,他已经无声地飞在了前面,他尽力地飞在能离开莱拉最远的地方。他在黑暗里又转身飞回来,落在她手腕上。
“查尔斯爵士回来了,”他悄声说,“还有别人和他在一起。”
他又飞走了,这次莱拉跟在他后面,她踮着脚尖,非常小心地走在柔软的地面上。她蹲在灌木丛后,最后她趴在地上,从一棵月桂树的枝叶后偷看。
劳斯莱斯汽车停在了房前,司机来到乘客一侧打开车门。查尔斯爵士站在那里等待着,面带笑容,他向从汽车里走出来的女人伸出手臂。当她进入莱拉的眼帘时她的心像是被重击了一下,这是自从她从伯尔凡加逃出来后最可怕的重击,因为查尔斯爵士的客人就是她的母亲,库尔特夫人。
威尔小心地数着步伐,走过喜鹊城的草地,他尽可能清晰地保持着对书房方位的记忆,他以附近那幢有廊柱、整齐的花园、还有雕塑和喷泉的灰白色别墅作为参照,努力确定它的方位。他意识到在泻满月光的草地上他是多么暴露。
当他感觉处在正确的方位时,他停下来,拿出刀,仔细往前试探。这些看不见的小缺口随处都是,但不是哪里都有,也并不是小刀一挥就能打开一个窗口。
他先打开一个他手掌那么大的小缺口,往那边看,可那儿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他看不出他身在何处。他关上那个缺口。身体转了九十度,又打开一个。这次他发现前面是纺织物——厚重的绿色天鹅绒,是书房的窗帘。但窗帘和橱柜的方位是什么关系呢?他不得不关上那个窗口,再试一个。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
第三次,他发现他能在大厅门外透进的昏暗灯光中看见整个书房。书桌、沙发,还有那个橱柜!他能看见铜显微镜侧面发出的一丝亮光。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整幢房子一片寂静。这再好不过了。
他仔细估算着距离,关上那个窗口,向前走了四步,又举起刀。如果他没算错的话,他应该恰好在正确的位置,进去之后就可以割穿橱柜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