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洛夫就从他那大花格子的手帕上撕下一块来,马上烤成一块半焦的破布。
他们就把这块容易引火的焦布放在石洞中堂的一个小窟窿的深处,免得遭到风吹和受潮。
早上九点钟,天气阴沉沉的,刮着东南风。赫伯特和潘克洛夫绕过“石窟”的拐弯处,不时看看那缕从石尖顶处袅袅上升的轻烟。他们向河的左岸走去。
进了树林,潘克洛夫首先就从一棵树上扳下两大根粗树枝来,做成棍子,赫伯特又在石头上把棍子的两头磨尖。要是能有一把刀子,他们一定会不借任何代价去换取的!
这两个猎人沿着河岸在深草里向前走。河身拐了一个弯向西南流去,再往上河床渐渐狭窄了,两岸很高,上面的树枝搭在一起形成一座拱门。为了不致迷失方向,潘克洛夫决定沿河往前走,这样他们随时都能回到原出发点。但是岸上的障碍太多:有些地方柔韧的树枝低拂水面,有些地方他们又必须用棍子在荆棘和爬藤之间开路,赫伯特在树桩间跑来跑去,灵巧得象一只小猫,在矮树丛中一下子就不见了。一遇这类情况潘克洛夫马上就把他叫回来,央告他不要走失。同时水手留神观察着周围的风土和地势。河的左岸平坦而多沼泽,渐渐地向内陆平缓地高升上去。从这里看起来象是一片水网,无疑地,这些水都从地下泉眼直通到河里。有些矮树丛中也有不费事就可以渡过的小溪流。河的对岸更加崎岖不平,河水流过的一条峡谷地带显得分外突出。一座小山,上面长着层层叠叠的树木象一层帘子似的挡住了视线。在河的右岸行走一定很困难,因为这里地势很陡,弯向水面的树木全靠它们的根部牵扯着。
不用说,这片森林和他们已经视察过的海岸一样,都是人迹没有到过的地方。潘克洛夫只发现了兽类的脚印,动物新近遗留下来的脚印,但是他不知道那究竟是些什么动物;赫伯特认为其中有的是凶猛的野兽留下来的,这些野兽当然会给他们带来一些麻烦;然而他们并没有发现树上有斧子砍过的痕迹,也没有篝火的余烬,更没有人类的脚印。这倒是值得他们庆幸的,要知道在太平洋的任何一个岛屿上,都是有人反比没人更可怕。由于走起来困难重重,前进得很慢,赫伯特和潘克洛夫顾不得谈话了。出发一个钟头以后,才勉强走了一英里多路。到目前为止,打猎还没有一点收获。还好,树枝间有小鸟在乱飞乱叫,显得非常胆小,似乎看见了人,才懂得害怕了。在森林的一片沼泽地带,赫伯特看见一种类似鱼狗的鸟,长着又长又尖的嘴,虽然羽毛发出金属般的光泽,但是并不美丽。
“那一定是啄木鸟,”赫伯特一面说,一面打算走近些。
“这一回可有机会尝尝啄木鸟的肉啦,”水手说,“看它是不是愿意让我们烤一烤!”
正在说着话,赫伯特巧妙地抛出一块石头,打着了啄木鸟的翅膀,但是并没有把它打倒,一转眼它就逃得无影无踪了。
“我的手法真太不高明了!”赫伯特喊道。
“不,不,孩子!”水手说,“你扔得很准;别人恐怕连打都打不着呢!来吧,不要泄气。早晚我们能捉住它的!”
猎人们继续往前走,树木愈来愈稀疏了,有很多树看起来很美丽,但结的果子都不能吃。潘克洛夫找来找去也没有找到日常生活中用途很广的棕榈树;这种树在北半球一直到北纬40度还有,但是在南半球却只分布到南纬35度。这片森林里只有松柏科的树木,赫伯特已经认出来的有:喜马拉雅杉,类似北美洲西北部的那种洋松,和高达一百五十英尺的大枞树。
这时忽然飞来一群美丽的小鸟,长着光彩的长尾巴,它们东一个西一个地停在树枝上,身子一抖羽毛就纷纷落下来,地面上好象铺上了一层上等的鸭绒。赫伯特捡起几根羽毛,看了一会儿,然后说:
“这是锦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