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二 苏语凝
她突然微笑了起来:“那么,我们俩来玩吧。”
南枯月漓惊退了一步:“什么?你……好,我,我会怕你么?”她挽起袖子。
第一局,南枯月漓输了。她涨红着脸,瞪着苏语凝,可苏语凝只是微笑着,虽然腮边还带着眼泪,却只是伸手在她的脸上轻拂了过去。
第二局,第三局……第七局,南枯月漓还是输。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周围的女孩子中传来窃语声,但苏语凝仍然只是轻轻地拍拍她的脸。
第八局,南枯月漓终于赢了。她像是等待了太久似的,扬起手臂,横扫在苏语凝的脸上,把女孩打得翻倒出去。这一下之重,周围女孩都惊叫起来。南枯月漓也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但苏语凝慢慢从地上爬起,脸虽然红肿起来,却仍艰难地微笑着,伸过手去:“还玩么?”
南枯月漓被这笑容弄得不安,但她也是任性之人:“再玩啊!谁也别跑!”
第二次、第三次、第五次……南枯月漓的巴掌重重地打在苏语凝的脸上,周围女孩子都靠在一起,觉得看不下去了。人群中有人带哭腔喊着:“苏语凝,别玩了,走吧,走吧。”可苏语凝仍然微笑着,若是赢了,只是一次次伸出手去,轻拂对手的面颊。
在南枯月漓也觉得这女孩疯了,不想再玩下去的时候,苏语凝又赢了一局。
她仍然缓缓地伸出手去,但南枯月漓望着这女孩的眼睛,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苏语凝的微笑变成了冷笑,她的手颤抖着,缓缓举高:“请把脸伸近一点,好吗?”
周围的女孩子都惊望着苏语凝的手,却没有人阻止。
仿佛看见当初所打出去的力量全部在这一掌中还了回来,南枯月漓已经感觉到了脸上的辣痛!她惊叫一声捂住脸,向后逃去,却绊着了石椅,几乎摔倒在地。
苏语凝的手还是扬在半空,好半天,人群都散去了,她的手才缓缓放下。
“有本领就杀了我吧,可你没本事……我不会走的!”她的脸上,仍然是与她的年纪极不相称的冷漠微笑。
9
帝都天启,天下的中心。它巨大的城郭在残阳下泛着古铜色的光泽,九扇城门像巨兽一样吞吐着天下汇流而来的人力与物资,也汇聚着野心与梦想。许多人看到城墙上的天启巨匾便已经满足,而却又有人希望能俯视那重重楼阙。
穆如将军府,便是这天启城中除皇城之外最庞大雄伟的府第。
少年穆如寒江坐在它的高檐屋顶上,一边看着城中的繁华盛景,一边想象着几千里外的江山长卷。
穆如世家与皇族称兄弟的无上荣光,对于穆如寒江来说,就变成一种空虚。未来的路似乎早已注定,长大,拜将,领军,出入朝廷。这府第对他来说太小了,他望着墙外的天空想象着战争,红色云气的天空下,他执旗纵马狂奔,万军中杀出一条血路,远处的美丽姑娘,目光凝固在他的身上。
那股悍野之气在他胸中冲撞,练武读书对他来说太枯燥,他每每半夜从梦中醒来,发出狼的嚎叫,翻出院墙。家人天亮很久才能找到他。这少年往往正裸着身体,浑身是泥和伤口,在激流里游泳或是和比他大四五岁的少年殴斗。问他为什么逃掉,穆如寒江说,我做噩梦自己被关在笼子里,我要咬破笼子跑掉。
母亲觉得这是种狂症,请了名医来为自己的三儿子诊治,那名医道:“这是出生时魂魄被兽灵狂魅所侵,必是武将之家在战场上杀人太多所致,可在府中多植青木。至于三公子,请用铁链缚在屋中,日日食素粥与苦莲,磨去狂性,十三岁后方可允其出屋,不然狂灵生长,必然祸至全族。”
大将军穆如槊一听,冷笑一声,“虎狮纵会食人,也该放归山林为王,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