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厌火之洗
道。
“又怎么啦?”小四不解地抬头问。
“享用如此佳肴,岂可无酒。”
“呃呃,”小四底气不足地道,“要有酒,要有酒,我们这有最好的碧佳酿。”
“啊呸——” 苦龙狠狠地吐了一大口唾液,几乎吐到小四的牛皮靴上,小四只得尴尬地往后一退。“呸呸呸,” 苦龙一连串地喊道,“吃饭就要有个吃饭的规矩,咱们怎么都算是有身份的人,可不能将就被人嘲笑了。”
他这话说得正气凛然,小四只得点头称是。
“冰洋豪鱼目食性大寒,碧佳酿酒品温补,怎配得上它——非用殇州冰炎地海边夸父酿造的大烈酒不可。用藏酿十年的大烈酒为君,再以越州玫河络酿藏的黑菰为引,更以大皮袋装之,一口气喝个精光,那就对了。”
话罢,苦龙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掏出一个大牛皮袋,里头满满当当,装了足有三十斤酒,当的一声甩在了那公子和小四的面前。
小四望着这一大口袋酒,咽了口唾沫,艰难地道:“你你你……你是说一口气把这酒喝个精光?”
那苦龙满面春风地道:“还没完哪。这道菜,本来要在那冰炎地海喝着烈酒,敞开皮袍,吹着那刺骨寒风食之,方称最妙。此刻赤日炎炎,酷热难当,食此珍馐,未免不足,故而只有用这只养了十八年的冰蝇助兴了。”只见他满脸不舍之意,起身将皮袋口绳解开,却从腰里摸出刚才抓到的那只黑蝇来,弹入那一大袋清澈透亮黄如琥珀的酒水之中,随手又扎紧口袋,在手上转了两转,却见那大袋烈酒,果真片刻间便挂满冰霜,看上去寒气瑟瑟,凉意逼人。
那股凉意自酒袋中源源不断地冒出,别说是挨着酒袋站着的人,便是院中一旁衣裳单薄者,也无不牙齿打战,两股发抖。
苦龙将酒袋和铜鼎再次往茶钥公子和小四面前推了推,摆了个“请”的手势,脸上都是殷殷邀请之色,“来哦,别客气,吃啊吃啊。你要不吃可就浪费了。别忘了,一口闷完哦。”
小四咬着指头,向左看看那滚烫的汤锅,再向右看看那冒着冷气的酒袋,很快做了决定。他把头摇得像个货郎鼓似的喊道:“这如何吃得完?你骗人。我不要吃。”
茶钥公子也是抱定了这个主意。他们现在都清醒过来了,苦龙始终是在戏弄他们,说到底就是想骗他们吃下这些美味,肚子圆圆地躺倒在这,动弹不得,出丑露乖。
他们愤怒地盯着苦龙,揭穿他说这是个骗局,根本不可能有人吃得下所有这些东西。
而苦龙一脸无辜,他摊开两手分辩说是他们坚持要他拿东西出来的,在他看来,这还不够一个人吃的呢。
“放屁!”小四声如巨雷地喊道,“我们打赌好了。”他气得发疯,“啪”的一声将腰里的刀拍在了苦龙的面前,喊道:“此刀价值千金,足可抵得上你这间客栈了。你这只要有一人能把这东西都吃了,我便把这刀输给你了。”他回头看了看公子,又聪明地补充了一句,“一个人,一顿饭的工夫内。”
“赌了。” 苦龙低眉垂目地犹豫了半天,终于同意了——然后他慢悠悠地回头喊道:“虎头。”
如果不算那些可怕的伤疤的话,虎头是一个很漂亮的巨人,那一天他的胡子刮得很干净,但他左颈上一处可怕的伤疤破坏了这种整体形象。那是一个深深的圆洞,深得让他脖子上那些虬结的肌肉都有点扭曲起来,这让他看上去有点忧郁的气质。虎头有一双很浓厚的眉毛,他和人说话的时候总是很专注地用他那双棕色眼睛盯着说话人的嘴,这个习惯经常给人一种迟钝的印象,得到这种印象的人通常都没有注意到他右肩肌肤上印着的一簇青色火焰。
大家都知道虎头是一名夸父,可是小四并不知道,所以他一看到山一样高大的虎头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