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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上草原(2)
绕着方阵飞快地打转,再也冲突不入了。

    木之戊闷不吭声地扑了上去。他挥动长臂,团团而转,如同一架可怕的风车,横着冲入庐人卫阵中。庐人卫的那些长兵碰到他的铁胳膊就如草茅般折断,厚重的盾牌则如薄羊皮般被撞瘪,盾牌后的人则被这一撞撞得晕死过去,再从马背上飞出。

    鬼脸跃下马背,青罗看到他高瘦的身影在人马硝烟中一纵一现,贴着木之戊的路线扑过去,随即一道凌厉的白练划过天空。

    火星四迸中,青罗看到刀枪不入的木之戊竟然也后退了一步,套在手腕上的厚重双铁钩,居然被这一刀斫断了钩尖。

    出刀的人正是鬼脸。他手上的动作迅疾如电,快得看不清他的刀影,木之戊依旧是不紧不慢地舞动双钩,它那笨拙的动作抵挡不住鬼脸的快刀,身上瞬间就被砍了十七八刀。鬼脸的身躯又瘦又高,让人不明白他的力量从何而来。他仿佛漫不经心地随手一挥,每一刀都能深深斩入木之戊的身体里。木之戊的庞大身体上本来早已猬集了无数箭矢和断折的枪头,此时顷刻间就又留下了许多道极深的砍痕,从伤口里一点一点地飞溅出淡绿色的液汁来。

    但这笨拙臃肿的木巨人一步也不后退,只是凭借庞大的身躯和蛮力,不挡不避,招招进攻,一步步向前逼去,将鬼脸和成排的庐人卫一步步逼开。

    青罗咬起牙,独自一人朝马车奔去。

    那辆车的御者也是身手不凡,左手一抖,那几匹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御者身在高处,右手持短戟呼地一声刺下。

    青罗低头一滚,贴着戟锋钻入车底,反手一刀,如削豆腐,他也吃了一惊,没想到那把刀锋利如斯。

    车轴“啪”的一声断了,车子侧倾过来,右轮几乎完全被压在车子下面,御者飞出几丈开外,车毂则带着沉默的绝望,升向天空。

    青罗一刻也不浪费,攀上车厢,撩起车帘——车子里是空的,羽鹤亭并不在这儿,只有那枚寄存无数人希望、微微发光的皮囊躺在空空的坐垫上。

    青罗伸手捞起那个皮囊。

    突然听到一个清脆悦耳声音在他身后说:“把它放下。”

    青罗的身子僵住了。

    那是鹿舞的声音。

    那个小小的姑娘,他回忆起第一次碰到她时的情景。那时候她穿着一身淡绿衫子,坐在井栏上,睁着一双又干净又透彻的大眼睛,就好像阳光下的一朵小花一样纯洁、漂亮。

    “把它放下。”鹿舞再说。声音如同锋利的刀刃一样冰凉锐利。她一身黑衣,骑在一匹黄马上,明明白白地站在鬼脸和那些庐人卫的身边。

    风从他空荡荡的胸膛里穿过,掠过青罗和鹿舞之间的一丈红土,随后消失在丘陵后面。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青罗痛苦地问,“他们能给你什么?”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鹿舞痛苦地问,“你是沙陀的人,却阻止我们将石头交给他们吗?”

    “没错,我是沙陀的使者。”青罗承认了。

    他一手扶着长刀,另一手揣着石头,语气急促地说:“我是沙陀蛮的人,虽然一直说自己是草原来的,其实出生在宁州的森林里。我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变成了强盗,我们有五万年轻人从没见过草原是什么样的。可是又有谁能忘得了草原呢。

    那是我们的根啊。每天每个人都在讨论草原,老人们谈论它,年轻人憧憬它,但草原远在灭云关的那一边,被羽人阻断了归路,离我们比天空还要遥远。那是我们每一个人的梦想。

    “可是到了今天,我才明白,宁州也是我们的故乡啊。”

    他放慢了语速,缓缓地说:“我们在在这片土地上长大的,不能让它毁灭在我们的手里。”

    青罗怀着星流石,放眼四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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