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
“朕留下你的理由,你可以理解吧?罗严塔尔是当代的名将,可以战胜他的人,在帝国全军当中,只有两个,一个是朕,另一个是你。”
“……”
“所以说,朕留下你,你明白朕的意思吗?”
已经不须要再重复说明了,米达麦亚低下他那蜂蜜色的头发,涔涔的汗水在他的额头上形成一条条的细流。
“朕明白这对你来说非常残酷,因为你和罗严塔尔是十年以上的密友。所以,只限于这一次,朕给你拒绝命令的权利。对你来说,这或许反而是一个侮辱也说不定……”
米达麦亚第二度了解到莱因哈特的意思。那也就是说,他如果拒绝接受敕令的话,那么皇帝就打算亲自率军讨伐叛逆者。
“请等一等,陛下。”
帝国军最高勇将的声音在颤抖着。这位过去曾经遭到高登巴姆王朝最大的门阀贵族布朗胥百克公爵以死胁迫,但是仍昂然地指责对方过失的年轻提督,现在整个人或许连心脏都变得苍白了。莱因哈特在椅子上坐了起来,左脚交叠在右脚的膝盖上面,以这种姿势目不转睛地看着米达麦亚,苍冰色的新星在他的两眼里闪烁着。
“臣下愿意交出过去所有的武勋,但求陛下回心转让。不知陛下是否能予以采纳?”
“回心转意?回心转意是什么意思?”
莱因哈特提高了他的声调。激动的情绪在他白晰的脸颊上添了淡红色的妆。
“米达麦亚,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应该要回心转意的人不是朕而是罗严塔尔吧!是他背叛了朕,而不是朕辜负了他,不是吗?”
愤怒与意外的火焰,使得莱因哈特全身闪耀着金黄的火花。
“恕臣下赘言,罗严塔尔应该不会背叛陛下。他的忠诚与功绩,非臣等能够相提并论。恳请陛下无论如何,赐予他一个辩解的机会。”
“什么机会?从朕在鲁兹的牺牲之下,脱离乌鲁瓦希的时候开始,一直到被瓦列所拯救,这中间历经了多少时日?如果罗严塔尔有心想要证实他的清白,他少说有一百次的机会了。”
在乌鲁瓦希的时候,莱因哈特也想要否定罗严塔尔是这不幸事件主谋者的想法,但是忠实的鲁兹死亡和逃避袭击的行动,深深地伤害了他的矜持。贵为皇帝之尊,竟然在自己的领土上被重臣所追杀,甚至还因为害怕成为阶下囚,而不得不惊慌逃走。
“请恕臣下冒昧,陛下,今年二月罗严塔尔受到中伤的时候,您不是也相信他而且丝毫不为所动吗?”
“但是朕遭到袭击,鲁兹丧失性命,这难道也是某个人的中伤吗?”
莱因哈特白晰的手往桌上的玻璃杯一挥,墙壁发出刺耳的声响之后,水晶玻璃的碎片与酒的飞沫顿时洒了一地。米达麦亚内心的地平线上,密布了绝望的黑云。毕竟皇帝曾经无视于种种传言,几乎完全是以非武装的准备,前往罗严塔尔的管辖区视察,但是他的宽容却遭到仇视的回报。因为相信一个重臣,却导致另一个重臣的死亡,莱因哈特对于这个结果,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况且,对于死者的哀惜与对于自身的自责,朝向生存者反扑的时候,经常会变本加厉。
但是莱因哈特没有道理要责备米达麦亚。况且,一想到他与罗严塔尔之间的友谊,但不难体会他的苦恼。莱因哈特并不是不明白这一点,只是年轻的皇帝也有他本身精神上的痛苦,他无法不让这个痛苦倾泻出体外。而米达麦亚对于那个将自己赶进今日处境的友人,竟然没有丝毫的怒意,这种表现更使得莱因哈特感到难以忍受的愤怒与不快。
“难道朕愿意讨伐罗严塔尔?或许他确实也有些想要辩解的地方。虽然及不上你与他之间友情的深固,但是朕与他之间也同样有着友谊,如果